第11章(2 / 2)

“我不是李叶宁。”小说里李叶宁同秦芙蓉唯一的区别便是脖颈上的胎记。言伤说罢偏了偏脖子,让夏执能看到她光滑白净的脖颈,“我的脖子上没有树叶形状的胎记,你认错人了。”

“……那么你是谁?”

“我……”本来想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只是个路人,眸光却瞥到夏执眼里的杀意。再想到昨夜跟踪自己的人并没伤害自己,想必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言伤顿了顿,“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知道怎样才能引李叶宁出来。”

“……很好。”沉默片刻,夏执微微收回剑,眸光冷冽,“既然你有办法,你便跟我回去。否则……”男子嘴角露出教人脊背发寒的笑容:“否则我就拿你当滋养品,喂给我的血叶剑。”

“好。”言伤轻轻点头。随后看了看屋子里,又对夏执恳求道:“我有个人需要留书。”

“不行。”男子面不改色,手上的剑闪着森森寒光。

言伤动了动手指,又补充道:“我真的需要留书,他对我来说就像李叶宁对你来说一样重要。”

“……”俊美的男子眉心微皱,随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我写好了会拿给你过目。”

言伤于是走回屋子,因为脑子里早有内容,是以几乎是没有思考和停顿的便写完了。

夏执接过言伤写好的纸条,先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忽然就了然的冷笑起来。他将剑收回剑鞘,转身走出门的同时道:“很好,你是个聪明的女子。”

言伤微微颔首。走出门时,她回首去看那张纸条。纸条被她压在吃饭用的旧桌上,似乎并不稳妥。风一吹就微微晃动起来,发出簌簌的轻响声。

☆、第12章 拯救十九岁杯具地痞(四)·完

这天阴雨连绵,侯叔牵着猴仔儿上街,正遇上血叶阁阁主外出巡视。因为听说能见到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阁主的未婚夫人,是以街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侯叔把猴仔儿举在自己头顶,努力让他能越过众人看到那未婚夫人的脸。

“怎么样,小子,那位夫人漂亮么?”

“漂亮是漂亮……”猴仔儿看着花车上的锦衣女子,呆痴的将手指放入口中含吮,“可是爹爹,那个姐姐跟芙蓉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啊。”

“……啊?”

“不对,爹爹。那就是芙蓉姐姐!她看到我了,她冲我笑了呢!”

侯叔怎的也没想明白,明明一个月前芙蓉都还是自己老大的妹妹,怎生现在就成了血叶阁阁主的未婚夫人。

他将猴仔儿送回家,随后便去了秦久家。

“老大?你在里面吗?”

屋里没有回声,死一般的寂静。侯叔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什么东西“啪”地一声闷响摔在地上。侯叔心里一跳,忙伸手去推门。那门却是虚掩着的,并未费力气,轻轻一推便打开来,发出吱呀一声。

待看清屋里情形,侯叔嘴里不禁“啊呀”惊叫了一声。

酒气熏天的室内,秦久双眼紧闭摔在床边,地上一摊酒坛子的碎片。身形高大的少年蜷缩成一团,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狠狠捶在地上。

“老大!”

侯叔几步上前将他扶到床上,却听他并不清醒,嘴里喃喃念着“芙蓉”二字,不禁觉得悲从心来。

“老大,你还在家里喝酒,你妹妹已经快要嫁人啦!”

少年的手指狠狠一握,用力得几乎掐进肉里去。眼尖的侯叔几乎是立即便看到了,忙抓过茶壶想给他倒杯茶醒酒,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只得出了屋子去打水。

只是待侯叔打了清水再回屋里来,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酒坛子碎片泛着暗色的光,仿佛被谁抛弃了。

血叶阁的暗卫发现,从某天早上开始,血叶阁之外出现了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

少年手里总是拿着肉包子,却从来没有吃一口。每一日的早上,少年都会出现在那个角落,并不做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血叶阁。从早上到晚上,从朝霞到日落,即使是下雨的天气里也从不曾例外。

有时阁主带着未婚妻子出门,他会抓紧手里的肉包子,走得离门口近一些。但也仅仅是近一些而已,他从来不靠近。

并不是不曾怀疑这个少年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跟踪过少年。然而少年早上来到血叶阁门口,晚上回到破烂的屋子里去,从来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有一天,天气异常的冷,还下着大雨。

阁主脱下自己的外衣为未婚夫人披上,暗卫清楚地看到,少年的眼睛里满满是痛楚。他退了一步,仿佛受到打击,却又执着的不肯离开。

阁主带着夫人进了门。少年却一直站在那里,雨水并不曾因为他失意便不去淋他。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湿透,清亮的雨珠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五月初,石榴花开,绣着“榴开百子”的喜服被送进了血叶阁。五月中旬的一日,血叶阁阁主夏执迎娶一名平民女子为正妻。

这一日风清天朗,鞭炮声声。

夏执一身大红喜袍站在门口,四周挤满了前来道喜的江湖中人,以及看热闹的百姓们。他的手里并没有拿着血叶剑,只是握着一条软软的红绸,脸上并无笑容,也无喜色。

众人贺喜连连,并没有谁注意到人群中神色悲戚,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前进的少年。

喜轿来了。

只见浓妆艳抹的媒婆伸出一双手,微微掀开了轿帘。一双并不小巧的穿着红绣鞋的脚露了出来,众人之间响起一片不知是何情绪的惊呼。

秦久深深凝视着那双脚。

她小时候怕痛,他也不在乎世俗目光,是以他从来没有强迫她裹脚。而现在,她的脚似乎遭到了众人嫌弃。他都没有嫌弃过,他们凭什么嫌弃?

想到此处,胸中似有裂痕,剧痛难忍。

然而她总归是要嫁人的。这个男子有钱有势,很好……

他看着媒婆扶着新嫁娘走出喜轿,将夏执手里的红绸一端交给她,领她走进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