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言伤:“……”

花颜作为一位平时呆萌,关键时刻冷漠的淡定女主角,说出的话果然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正在言伤寂寂无语之时,流星的狗眼里也露出了习以为常的无奈,低低的呜咽了两声,像是拿主人的呆萌毫无办法。

“流星,看来你的确需要一位夫人了。作为你的主人,我没有时刻考虑到你的某些需要,真是对不起啊,我这就接你的夫人回家……”

花颜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言伤抱了起来,言伤的毛很脏,但花颜就像当年对流星那样,动作温柔,丝毫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呆在女子柔软的胸前,言伤立刻乖乖的对着她摇起了尾巴,不管她是不是理解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要能帮助自己完成任务,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正当言伤暗自庆幸,就算流星不喜欢自己,只要花颜不嫌弃自己就好了的时候,花颜淡淡的又开了口:

“流星,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暗自高兴,你的尾巴再摇快一些,便要摇掉了。”

流星:“……”

言伤默默地将视线望向了流星的屁股,它果然正愉快地摇着尾巴,尽管它的表情仍旧是平时那样的高贵冷艳。

见到那双狗眼里露出了一点慌张和不知所措,接着又变为嫌弃,言伤毫不介意,友好的对着流星汪汪汪叫了几声,同时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觉得好笑。狗便终归是狗,掩饰不掉自己的真是想法,就算脑子再聪明,也管不住自己的尾巴。

见到她望着它目光殷切,流星鼻子里哼出了一口粗气,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看还,动着,一看便知道,它现在非常高兴。

花颜抱着怀中的两只狗回到了家中,匆匆地亲自下厨弄些东西给他们吃,随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言伤心中猜得没错,即便花颜表面上仍旧是镇定淡然的做派,但她眼睛里的悲伤却是骗不了人的。李琰从军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传入了她的耳朵里,正在煎熬着她的内心。

现在剧情正进行到花颜即将离开京城,去边关寻找李琰的时候。

小说中,花颜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带上流星,找回流星的第二日,她看过流星,嘱托家里的家丁好好照它,便背着行李悄悄的离开了家。

此时流星正在舒适的小窝里安静的睡着,言伤的小窝被花颜安置在他的旁边。

感觉到女人轻手轻脚进门,温柔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言伤没有动。

她需要做那一个给流星通风报信的角色,才能拉近彼此距离。

直到听到女人远去的脚步声,言伤才“唰”的一声睁开眼睛,随后急切地迈着小短腿跑到了流星的小窝,在他的耳边“汪汪汪”的狂叫了起来。

流星是一只很贪睡的狗,言伤连声叫了许久也没有能够把他叫起来。最终的结果便是言伤狠了狠心,张嘴一口咬在了它的耳朵上。

流星疼得猛的睁开眼睛,狰狞的拧着脸对着言伤,恶叫了一声。

但言伤却并没有被它吓倒,她只是仍旧急切的叫着,眼睛里流露出着急和悲伤,努力的想传达些什么给它。

经此一闹流星的眼中渐渐清明了起来,它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小白狗,偏了偏头,露出不解的样子。

关键时刻怎么这样笨!

言伤恨铁不成钢的“嗷”一声咬住它的尾巴,直接便往门外跑。

可怜流星的尾巴被她衔在嘴里,一边痛叫一边身不由己的跟着跑,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才刚跑到门口,并未走远的花颜便听到了它的惨叫,慌张回过身来。

言伤嘴里衔着根尾巴,承担了流星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拼命跑到门口,简直已经是透支了全部的力气。

好在流星是只聪明的狗,见到花颜背上的包裹,立刻便明白了言伤的意思。撇下言伤便扑了上去,咬住她的裤腿使劲往回拉,嘴里发出倔强的呜咽声。

花颜望着蹲坐在地上,咬着她裤脚不让她走的流星,慢慢的便红了眼睛。

她蹲□子抱起流星,看着它透亮得能映出她憔悴样子的眼睛。

“我没办法不去,一想到曾经抱过我亲过我的人,会战死在边疆与黄沙为伴,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流星安静下来,静静看着她眼里蓄起来的泪。

花颜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能听懂,但你一定没办法理解。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我的眼里偏偏却只有他一个,一想到这一生他的身边是另一个女子陪他度过,我觉得难受得快要死了,现在他去参军了,他的身边没有人了,但我却更难过。一想到他这一生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就那样孤零零的死在边疆,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要把自己的躯壳运到他的身边去而已。”

她说得似乎太绝对,但言伤知道她并非悲观。

言伤忘掉了许多东西,但她去过无数次战场,那样残酷的地方并非是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由女主角想个法子,随便用个小发明就能大败敌方。

那里的将士们都是做好了将热血洒在边疆的准备,才敢上战场。尤其现在战乱频发,朝廷军队连连败退,敢上战场的人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想要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边关。

第二种是被国家强征而来,一面贪生怕死,一面却不得不不为了活下来豁出命去战斗。

第三种,便是像李琰那样,是真正的不想活了。

花颜是那样的了解李琰,她知道他这一去,若没有人去阻止,他必定会将自己的命丢在边关。

她只是要去跟他一起死罢了。

言伤明白这一点,流星是只聪明的狗,它很快便也明白了。

流星从花颜的怀中跳下去,将她的包裹咬在了嘴里,随后转过身来,似一个庄重的发令官,对着言伤昂了昂头。

言伤愣了一下。

按理说狗并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但她却从流星的眼里硬生生看出了两个字。

回去。

它叫她回去,但她却是不可能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