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语堂看了好一会儿,一语未发,握在手中。
“将军,你重伤未愈还枉动内力救她,她却伤你至此,她根本不值得将军为她如此!”钱浅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满,气道。
齐语堂一声怒喝:“住口,本将军的事论不到你管。”
“就算她救过你,你现在已经还了恩,她与你再无瓜葛,你为何还要如此相护?”钱浅没听齐语堂的话住嘴,不平再道。
她跟在齐语堂身边多年,一直未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那个叫玉绾的丫头何德何能可以让齐语堂如此重视?若说救命之恩,这些年她何曾才救过他一次?可齐语堂却从没认真看过她一眼!
难道齐语堂爱上了那个丫头?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只有……
齐语堂见钱浅眸中布满阴毒,拳头也拽得死死的,心头一跳,冷声喝道:“你若敢伤她分毫,本将军绝不轻饶!”
钱浅心头一痛,眸中的阴毒瞬间化为委屈伤痛,原来在齐语堂心中,这么多年拼死相护,生死相随的她,还比不上只救过他一次的玉绾!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这条命本是他的,她活着也只是为了他,他如何对她,她都不会怨怪。
她深吸一口气,隐下一切情绪,抱拳低头:“属下不敢!”
齐语堂移开视线,想到什么道:“等会沐学海必会前来,你小心应付。”
“属下知道。”钱浅沉了片刻,拔剑朝手臂割去,利刃划破皮肉,她痛得拧了眉头,却未哼一声。
齐语堂剑眉轻扬,看了她一眼,眸中静如止水,一言未发,闭目休息。
钱浅咬了咬唇瓣,刚刚沐学海还未对玉绾出手,齐语堂便已紧张不已,而她当着他的面割伤手臂,他却无动于衷,在他心中,原来她如此的微不足道?
心头一阵酸涩,她放了剑打开门出去。
果然见得沐学海快步上了楼来,她眸子一沉,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站到回廊中间大喊起来:“人家在窗台看个景,竟被人用暗器打伤了,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竟朝我这个柔弱的女子下狠手?”
她身边很快围满了人,皆议论起来。
沐学海眉头一挑,原来是个看风景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高手,看来不止他误会了,就连那个该死的白衣少女也误会了,所以才出手伤了这个女人!
真是个倒霉蛋!
他嘲笑地看了躺着也中枪的背时女人一眼,转身往最大的那间雅间而去。
见骗过了沐学海,钱浅勾嘴一笑,再怨气喊了几句,便进了雅间,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摇头叹息散去。
到了美人居门口,玉绾才回头望去,见那名黑衣男子并没有追来,她心中稍安,收回视线准备进去,无意间看到一抹蓝色身影拐进了次街胡同。
玉绾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哪见到过,沉了片刻,抬步进了美人居。
“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准备去寻你呢!”锦衣快步迎上来,接过玉绾手中的花篮子关切道。
橙衫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拿蒲扇给她煽风去热。
玉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我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多采了些花瓣,赶紧将这些花瓣去清洗了,用水泡着,都快被晒干了。”
“是。”锦衣见花瓣金黄金黄,甚是好看,笑道:“小姐这是采了一篮子金子回来吧?真美呢!”
逗得橙衫笑出声来,连玉绾心中的阴霾也散了去。
正准备转身去后院,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那位从圣都来的文公子今日又来了,在这等了小姐好久,刚刚有急事才离去。”
玉绾这才想起来,原来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抹蓝色身影是昨天从圣都来买面药的客人,三番两次错开,难道是无缘做他生意?随后想到什么问:“公子呢?”
“公子去钱庄现在还没回来。”橙衫回道。
玉绾心头不安,难道出了什么事?最近灵仙镇似乎来了很多圣都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绾!”这时,莫寒风一身热气走了进来。
玉绾放下心来,疑惑问:“不是去存银子吗?何以去了这么久?”
“本来早早就存好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仇婶子,她明日成亲,邀我们去喝喜酒,一时高兴就聊了一会儿,竟忘记了时间。”莫寒风坐下,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满脸高兴道。
玉绾也是一喜:“仇婶子寻到夫家了?是哪里人?”
“好像是寒凉村附近的上咀村人,家境不错,原配多年前病死了,一直未再娶,听说对仇婶子婆媳极好,明日仇婶子要带着许奶奶一起去夫家。”莫寒风笑道。
玉绾也笑了笑:“仇婶子总算熬出头了。”
“可不是,仇婶子婆媳十分感激你,希望你明日可以去喝杯喜酒。”莫寒风再道。
玉绾想了想道:“明日我要帮袅袅用药,可能会走不开,要不这样,你代我去吧,我今晚帮她研制瓶面药,你带去送给她当作新婚贺礼。”
“好,我会和仇婶子说清楚,她定然会理解你的。”其实他早已经和仇寡妇说过了,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绾为难?
沐学海进了灵仙楼最大的那间雅间,月煞在里面等他,见他受了伤,紧张问:“这是怎么了?”
“无事,遇到个刁民,不小心受了点伤。”他走到梳洗架前,将手上的血洗去。
月煞赶紧递上锦帕,心中惊讶,以沐学海的武功,少逢对手,竟然会被一个刁民所伤,这其中定有蹊跷!
沐学海擦净手,将锦帕递给月煞,然后走到软塌上坐下,倒了杯水喝罢,方才问:“如何?”
月煞跟过去回道:“少了四千五百两。”
沐学海眸子一沉,重重将怀子放下,犀利道:“让他来见我!”
月煞赶紧应了声是,转身而去。
钱浅包扎好伤口,正要下楼去给齐语堂买药,见到两人急匆匆进了沐学海刚刚进去的雅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轻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