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慢慢讲述了一个故事。

他在街头发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这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自己得到了林风的救赎，这一次他也想要拯救这个可怜的乞丐。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小乞丐在拜入阿树门下之后，显现出了惊人的修炼天赋，在短短的数百年时间之中，就踏入了大乘境。

这样的修炼速度和天赋，让身为师父的阿树都是十分汗颜。

然而，不管血眚多么的天才，到了这个境界都无法避免的问题，那就是天道桎梏，几千年来多少天才为此困在了大乘境巅峰，不得寸进一步，就算是天赋惊人的血眚，也无法破开这个魔咒。

阿树看到了这个少年心底的渴望，他是为了能够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能看得出来，在血眚的心底，不服天道，一直在寻找着破开天道桎梏的方法。

在借助血月成就血鬼之身这个计划开始之前，血眚尝试了无数的方法，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几千年来没有人能够成功，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公认的，但血眚却不甘心。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中，他接触到了血月传说，了解到了血鬼的故事。

血鬼，先天之物，不在天道五行之中，或许能够破开这个可恶的天道桎梏。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血眚的脑中滋生，到了后来，他想出了一个让阿树都感到心惊胆战的想法，那就是废去修为，重走修行路，然后进入夺圣战战场，唤醒血月，成就血鬼之身！

这个想法太过疯狂，更加让人感到恐惧，不成功，则成仁！

血眚的想法，已经不受控制地向着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地方发展着，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树，想要得到自己师尊的支持，可得来的却是阿树的严厉呵斥：

“若是这般，要死多少人，无辜的年轻修士会因为你的计划而死去，而你也将会踏上一个不归路！”

在得到了师父的否定之后，血眚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人知道他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但他本就是大乘境巅峰修士，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在想什么，每天又在做什么。

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血眚忽然彼此而别，从此销声匿迹，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血源域崛起，对天荒域实施了渗透，造成了林风当时见到的那个局面。

只不过，殊不知，这一切一直都被阿树看在眼里，他一直都知道，血眚在执行着自己的计划，血源域就是他一手扶起来的，而他也用着自己的方式，进入了夺圣战战场之中。

在龙渊战场看到血眚的第一眼，阿树就认出了血眚，但是他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血眚是要开始执行他的计划，理应上是要阻止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龙渊战场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因此，才会有了后面的悲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次的悲剧是阿树一手造成的，也不为过。

如果当初没有救下这一个可怜的乞丐少年，没有带领他走上修行之路，如果当初让他断绝了执行这个计划的念头，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听完阿树所言，看着他的眼睛，林风知道阿树没有骗自己，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那个名为血眚的少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路，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成仙。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成仙，这就是血眚一直在坚持着的东西。

“其实，你的心底也有着私心吧？”林风想了想，还是说道：“也许，血眚的想法是对的，让他试试，这也未必不可，这样的想法，你难道从来都没有过吗？”

林风的目光很淡然，阿树却感觉自己被看透了一般，苦笑一声，缓缓道：“不愧是林风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您说的对，身为大乘境巅峰修士，怎么会对成仙的方法不感兴趣呢？”

“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有时候，或许就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心底的罪恶有多深重。”

林风深深地看了阿树一眼，最后道：“如果真的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成仙，你会选择这种抛弃人类身份的方式吗？”

阿树默然，人类的身份，和成仙的方式，自己会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