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帕子捡回来,再次绞湿了一遍,便盖在了面上。身子往后仰,躺在了石子上,上面一片滚烫,她又连忙直起身来。
“扑通——”
是落水声,谁落水了?她立马摘了帕子一看究竟,可眼前这一幕,却令她惊呆了。
清凌凌的小河里,一只粉标标无敌可爱的小猪崽,正在奋力挣扎。
两个猪鼻孔,一呛一呛,想是进了不少的水。她听不懂猪语,但那只粉嫩嫩的小猪崽发出细弱的呻/时,她还是能猜着那是在求救。
正思酌着要不要救一只猪的时候,耳尖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目光自河中那只扑腾的小猪崽身上移开,便见远远跑来一个青衣书生。那书生油头粉面,身形清瘦,现下正满脸的焦急担忧,一双清亮的眼睛满地看,像是在找寻什么失落的宝贝。
“唔——”河里的小猪崽还在扑腾着,立马又使她转移了目光,她看着那只扑腾的欢腾的小猪崽,心中却在暗想这只小猪崽还挺顽强的。
哪知,那青衣书生清瘦欣长的身子霎时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见了河中小猪崽垂死挣扎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时变得赤红,身形在微微颤/栗。
他转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了河边,大手一捞,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猪崽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书生适才赤红的眼眸,霎时变得温柔而疼惜,他来到岸上,也不顾衣袍湿了一半,随地一坐。
将那只小猪崽搁在了腿上,翻过它的猪身,轻拍着它的猪背。娇杏瞧得稀奇,但见那只小猪崽确实咳出了不少的河边。
那书生面上顿时松了不少,又将小猪崽翻过身来,正对着自己坐在腿上,用以洁净的衣袖替它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小猪崽许是受了惊吓,此时正是精神衰弱的时候,嗷呜一声,便躺在他腿上睡了过去,只那小小的猪身,蜷缩成一团,微微打着颤。
书生面显疼惜之色,俯下/身子,以平生最温柔的姿势亲了亲猪的额头。
没错!就是猪的额头。
娇杏在旁咋舌,不觉惊呼出声。
那书生原本温柔的神色,登时变得肃然,他抱紧了怀中的小东西,抬起头来,还未四下寻望,便见对岸竟还站着一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叔莫急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她不答反问。
青衣书生起身,微迟疑了一下,“在下姓文,名仕儒。”他音色清朗,复又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往日竟是未曾见过。”他略有疑惑。
娇杏礼貌地朝他清浅一笑,“我姓甚名谁却是不能告诉你,但我是这村里的人却是能许你知晓。”
那书生亦是一笑,“在下也是这村里的人,却是从未见过姑娘?”
娇杏不欲再与他多话,转身望着一篓子苞米叹着气,这该如何是好?
许是觉察到自个冒昧了,他面色微有些不自然,欲要向那姑娘赔个礼,却见她正瞅着一篓子苞米犯着愁。
便又好心开口道:“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
眼看马上就要上村道了,她便朝他谢道:“今日多亏了文相公,若是改日有机会,待我家男人回来了,定要到你家里拜访拜访。现下还是让我自个来吧。”
文仕儒将背篓还给她,显然对对方是个有夫之妇,而感到惊奇,“姑娘是嫁做哪家为妇?近日来,文某竟是未曾听村民们提起过,也未见得哪处置办了喜酒。”
娇杏原本还有些感激他,现下听言却是气闷的慌,白了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撂下一句气话,便撇下他走了。
那文仕儒却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暗想这姑娘怎的说变脸就变脸,当下也是略有不爽。
正巧衣襟里窝着的小猪崽哼唧哼唧的醒了,他也就笑笑摸了摸它光滑细嫩的小身子,走上了另一条回村的小道。
他家里住在村口进来的第二家,刚进了院门,便见他娘在井边洗菜。
见他回来了,立马就板下了脸,“你这又是去了哪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温习功课,还有空闲到处乱跑!
你爹去的又早,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给拉扯到了这般大,这辈子就指望你好好读书,挣个功名回来。不说光宗耀祖,起码也让你娘享享清福。”
文仕儒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娘的碎碎念,当下也就从善如流的应付着,“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儿子自有分寸,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成不?”
邱氏瞥了眼儿子,还待再说上两句。那文仕儒就哎哟一声,嚷嚷着肚子饿了。她也就咽下了话篓子,转头手脚利索的开始做饭。
“咕噜——咕噜——”
正在炒菜的邱氏将勺子一撂,呼哧呼哧地便跑出厨房,朝着那蹲在井边绞帕子的儿子就是一阵捶打,“你个要死的,可又是将那小畜生带出去耍了!”
邱氏生得壮,手头很有些力气,文仕儒被打得一边求饶,一边闪躲。
最后他躲进了书房,垂头丧气地将怀里的小东西取了出来,搁在了案上,自个则瘫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案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东西看。
这事说来,他自个都觉着甚是荒唐。
今年正月,他拿着娘攒了许久的银钱,去城里买了两头小猪崽回来。说来,起初他只准备买一头,跟前这头还是那商贩子满嘴抹油的胡吹西侃才给买回来的。
不过当时之所以买它,也是见它生得粉嫩喜人,竟是比旁的猪崽白净了不知多少倍,那小身子也是圆滚滚的,凭地乖觉可爱。
这第一眼便合了眼缘,索性就将它给捎带了回来。
猪圈子也是老早就搭好的,回家就能放进去养上了。兴匆匆的煮了猪食,那只同买来的瘦长小猪崽闻香便跑了过来,它却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