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依旧温暖,带着好闻的味道,白小碧越发委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不过问问,是不是你做的,你说句话,我难道有意想怀疑你?谁叫你骗我呢,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他顺着她道:“你叫。”
被他这么抱着,白小碧哪敢真的叫人,紧闭了嘴,往常无论何时见到他,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想不到竟也会这般无赖。
“好不容易见面,总要生气,”他敛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怎会故意让人害你,那些什么刺客果真不是我派的。”
轻轻一句话,白小碧听得愣住。
“卫掌柜的事是我疏忽,待我想起时,他全家已经死在了牢里,我怕你知道生气,所以哄你,”他放开她,“我原只打算略施惩戒,谁知事出意外,在你眼里做了恶人,如今我都说了,你若还恼,尽可以走。”
一个意外,却害死了一家人,白小碧默然半晌,道:“你……这次难道不是为陈家的事而来?”
他微笑:“你不相信我。”
白小碧不说话。
他伸手拉起她:“走。”
白小碧抽回手。
“我都认了,你还要我怎样,果真不理我?”他无奈,再次拉起她,“你别生气,今后我再不下重手便是。”
白小碧默然,本来对朝廷的事就不感兴趣,四王爷还是吴王,谁坐江山有什么关系,想到这,她勉强忍住不再那么抗拒了。
他拉着她走了数十步,停在巷子深处一扇门前:“我暂且租了所宅子。”
白小碧意外:“你住在这里?”
闻言,他含笑看她:“我不住这里,住在哪里?”
白小碧脸红了。
下意识就以为他是住那种地方的。
他仿佛没有留意她的尴尬:“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有事可以来这找我,不论我跟着你有没有别的缘故,都不会害你。”
“都不会害你”,这话听着太过耳熟,白小碧默然片刻,缓缓抽回了手。果然不出所料,他与温海都有目的,能肯定的是,那目的必定和自己的生辰有关,所以温海勉为其难将自己带在身边,他也处处关照,然而那目的达到之后呢?
他拉拉她胸前一缕秀发:“小丫头,还在生我的气?”
想到卫掌柜一家之死,白小碧心情更差,摇头:“没有,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白小碧没有拒绝也没答应,自顾自转身朝巷外走,叶夜心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什么,陪着她重新走上大街。
行不了几步,街旁门内忽然出来一名丫头,手上端着个瓦罐,散发出阵阵药味,白小碧不解地看,只见瓦罐里头盛着些药渣子,顿时想起来,忙侧脸问:“昨日这家小公子被马车撞了,听说他们家总出事,你看这宅子有没有不对的?”
叶夜心看了眼,颔首:“是有些不好。”他叫住那丫头:“我有两句话要捎与你家主人,烦姐姐进去报个信,就说……”他低声在她耳畔说了两句。
丫头先是愣,接着脸一红,低声答应,快步进去了。
白小碧道:“这宅子哪里不对?”
叶夜心道:“那门。”
白小碧看了半晌,不解:“与寻常的门并无不同。”
“那门并无错处,只是它对面的宅子有些事,”叶夜心抬扇遥指对面房屋,“你看那所宅子,厝角如利刃,直冲这边正门,此间主人自然不顺,多伤病,易生意外,有血光之灾也不足为奇,这有个名字,叫做厝角煞。”
停了停,他又道:“就好比一柄利刃指着你,你道险不险,不仅如此,你再看这路,其形弯若弓,这主人将屋宅修在弓背正中上头,如此又作成了反弓煞,此煞却有些厉害,再与前头厝角合在一处,更招致横祸。”
白小碧一直想跟温海学本事,哪知温海却总不放心上,如今听他讲得仔细生动,不觉听得入神,边看边点头:“果然有些像,我记住了。”
叶夜心道:“记他做甚?”
白小碧道:“人若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里都不愁生计,我看相地就很好,只是……师父总不教我。”
叶夜心忍不住道:“原来小丫头竟想得这般长远,只是有姑娘家当地理先生的么,你师父在,何愁生计。”
师父?不只师父,谁知道事情结束后,这些人还会不会在身边,白小碧垂眸:“这世上意外多的是,总不能事事都靠师父,自己也要学会想法子,叶公子教我的。”
叶夜心看了她半晌,微笑:“聪明懂事的姑娘,你若想学,将来我再教你。”
有将来么,白小碧没有表示。
正在此时,一个男人带着先前那丫头匆匆从门内出来,再三求叶夜心指点,又请二人进去用茶,白小碧却已无心多留,推说时候不早,别了叶夜心,自回陈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