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第一次接触人命案的关系,同为负责的警察,同为一家人,田蜜的状态比久经沙场的田阳足足多出好几个兴奋度来,不但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睡,第二天还一大早就爬起来,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思索案情。
田阳才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田蜜就立刻迎了上来,劈头盖脸丢过一个问题来:“哥,你说乔琼到底是怎么吊上去的呢?如果说她是被人勒死又挂在排水管上的话,和她颈上的勒痕又不符!要是她真的是自杀,那为什么下颚和脖子上还有那么多自己抓挠出来的痕迹?如果她并不是真心想寻短见,那又为什么会吊上去?是不是受人胁迫呀?”
田阳几乎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给砸晕了,缓了半天才总算激活了刚从睡梦中转醒的大脑,弄明白田蜜连珠炮一样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丫头,你昨天晚上睡没睡觉啊?怎么一大早上就那么多问题?”他舒展一下四肢,对田蜜的亢奋有点无可奈何:“我也有过第一次跟案子的经历,虽然很兴奋没错,但你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我也不想啊!”田蜜苦着脸,抓抓头发:“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乔琼躺在卫生间地上的画面,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那几个疑问。”
“要我说啊,你就是浪费精力!技术科那边的报告都还没送来,赵法医那头也没进展呢,你自己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田阳边说边把田蜜推向厨房:“你要是真那么放不下案子的事,那就快点去准备早饭!吃了饭到局里去,看看结果出来没,然后不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么!”
“有道理!”田蜜打了个响指:“那你快点洗漱!我去弄早饭!”
半小时之后,在田蜜的无数遍催促下,田家兄妹便风卷残云一般的消灭了田蜜张罗的简单早餐,驱车赶去公安局了。
开工第一件事,自然是想办法通知乔琼的家人她遇害的噩耗。不出所料,在几经周折好不容易联络到乔琼的父母之后,在故乡的二老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几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乔琼的母亲当场昏厥在电话旁边,留下乔琼的父亲强撑着精神回答田蜜的询问。
正如林祥所说,乔琼的老家是一个远离大都市的小山村,那里生活艰苦,民风淳朴,因此,像乔琼这样能够从山里走出去,并且在c市这样的大城市立足的姑娘,对于当地人而言简直就是鸡窝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仰视是自不必说的,被父母亲属仰视所引起的间接结果就是隔阂。
乔琼和老家的亲人几乎可以算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她的父母亲除了知道自己的女儿在c市定居,有一份对于他们而言不菲的收入之外,其他再一无所知。按照乔琼父亲的话说,他们又土气又呆,孩子的生活完全不是他们能够理解和明白的,所以女儿偶尔打电话回家,也很少会提及自己城市生活的喜怒哀乐。
不过乔父倒是证明了林祥的话,对于这个无缘的准女婿,乔家是充满了感激的。据乔琼父亲说,乔家经济条件很差,如果不是林祥深爱着乔琼,愿意勤工俭学来资助她,恐怕乔琼的大学梦,也就只能停留在梦想阶段。
乔父说,林祥是他们村不可多得的好小伙子,有出息,又对乔琼好,甚至还爱屋及乌的对乔家老人也格外关照,乔琼并不是一个懂得关心家里的人,反倒是林祥这个准女婿会经常寄钱、寄东西回老家来。
向乔家了解过情况之后,田蜜又给林祥工作的旅行社打电话确认他前一天的行程,得到的答复与林祥的口供完全一致,根据旅行社的日程安排,林祥当时确实还在带团。
安长埔也向林祥、乔琼的一些朋友了解了一些情况,发现这一对情侣在他们的社交圈子里,简直被视为模范情侣一样,每个人听说乔琼遇害的消息都替那个漂亮年轻的姑娘感到惋惜,而更多的则是对林祥的担忧,怕他痛失爱人,会受不了打击。
下午的时候,技术科的报告和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也纷纷送到了。
技术科那边对在现场采集到的证据进行了比对,得出如下结论:
1、乔琼吊颈的尼龙绳上面的有效指纹只有乔琼一人的。
2、房间里有明显擦拭的痕迹,诸如地板、门把手、凳子这样的关键部位都被刻意抹去了指纹,而房中其他地方则打量充斥着乔琼本人以及林祥的指纹。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指纹也大量存在,但是身份尚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