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埔,看到赵济平的颈后了么?”坐到车子里,一路沉默不语的田蜜才开口询问安长埔。
安长埔应了一声,回答说:“看到了,的确有个蓝色的胎记,这么说来,他极有可能就是那天被老人看到出现在乔琼家门口的男人喽?”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这是欲擒故纵?”
“差不多吧,我觉得赵济平和乔琼的关系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也绝对不是什么现代都市男女所谓的逢场作戏!”田蜜的表情难得严肃,微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总觉得他始终在回避,生怕自己和乔琼沾上边儿,从第一次在这家公司遇到他,他就这样,这一次更加明显。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大多数人都有的那种怕事心态,可是经过今天的发现和谈话,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没错,这个赵济平可是个老油条了!”安长埔认同田蜜的观点:“你瞧他今天,明明就对我们的出现十分戒备,圆珠笔按的咔嗒咔嗒响,根本就是紧张极了!可是偏偏就这样,他还能应对自如,怎么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呢?”
“谁说他撒谎不打草稿?”陆向东轻蔑的哼了一声,倒不是针对安长埔,而是对赵济平行为的鄙夷:“他或许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但是手段太过初级,算不上什么老油条。”
“陆博士,你给说说呗?”安长埔不像田蜜那样对陆向东有八字不合的感觉,反而还抱着尊敬和佩服的态度,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虚心求教。
陆向东倒也不故弄玄虚,简练的说:“通常来说,人在年幼的时候,当头脑无法对问题做出迅速反应,找出正确或对自身有利的答案时,会选择用‘嗯’、‘啊’之类没有实际意义的单音节延长应答时间,借此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思考时间。当然,这种阶段对于赵济平这样一个成年人而言,显然过于小儿科,所以他选择了相对更成年人一些的方式——打断别人的讲话,以及用假笑来粉饰狼狈。”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安长埔和田蜜都不做声,安静认真的听他继续做进一步的具体分析。
“赵济平从看到我们来时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已经说明了他非但没有忘记田蜜,相反,还对她以及她的身份留有清晰的印象,并且因此推测出我们的来意。之后在田蜜试图开口的时候,他两次借给我们让座岔开话题,其实是一种逃避的本能,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思索应对办法。”陆向东把他对赵济平的分析细细道来:“田蜜假意称被人指认出照片上的背影就是赵济平本人,并质疑两个人明明亲密相拥为什么赵却否认与乔琼相识,这个问题在第一时间让赵济平无言以对,他无法立刻找到合理的说辞来掩饰,便用假笑来拖延。”
“上次财务部的人都说了,赵济平经常因为业务上的事情跑财务部,乔琼怎么着他也不可能根本不认识,这完全不合逻辑嘛!”田蜜感慨道:“刚开始他说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眼神那叫一个坚定!要不是他后来演戏演过了火,把自己和乔琼撇的太清,我或许就真信了!”
“回避眼神交流和太坚定的眼神交流一样,都是非正常的,并且代表着心虚。”陆向东一语道破:“前者是怕被人识破,后者是在观察听者对自己谎话的相信程度。”
“现在什么打算?”安长埔问田蜜。
“先回去跟师兄汇报一下情况,”这件事田蜜早就有了主意:“既然赵济平想耍赖,咱们就配合他继续做戏,等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再把他叫来问个清楚,到时候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我看他还怎么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