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像陆博士之前说的一样,这很有可能和其他巧合一样,都是有人故意导演出来的。”田阳对妹妹的猜测给予肯定,边说眼睛边朝窗外看。
“那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些笔迹回去找人鉴定?”田蜜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以为他着急赶回局里去。
田阳看一眼静悄悄的手机:“不急,等会儿,安长埔正赶过来呢,等他到了我就走!”
“你回去送就行了,干嘛还非得派一个人过来?”田蜜不满的嘟着嘴:“说到底,是觉得我这个人工作能力不够,一个人办不成事吧?”
“你个人什么工作能力这个问题,见仁见智,之前咱们分头找几个学生谈话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如果存心刁难是多难缠,”田阳开导她:“就算有陆博士在,可咱心里清楚,陆博士到底不是咱们警队里的人,真要是遇到什么事的话,你还是需要有个同事在这里照应着的!”
田阳说的话句句在理,田蜜听完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是我反应过度了!”
“知错就改,真难得。”陆向东这一句听不出是褒扬还是讽刺。
田阳就当他在夸奖自己妹妹,乐呵呵的拍拍田蜜的脑袋:“这妮子就这点好,特豁达,绝对不会碍于面子就知错不改。”
“照理说,安长埔这小子也该到了。”田阳边说边起身到窗边向外张望,别看他嘴上说着不急,其实还是惦记着早点回局里去交笔迹,眼见着年关一天一天的逼近,谁都希望尽快把手头的案子查清楚,一来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二来自己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
加上李伟铭的父母是多么难缠的角色,就算不挑明了说,重案组的这几个人也都已经心知肚明。
田蜜知道他心里着急,也劝他:“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就这么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正好趁着时间早,路上也不用太赶。”
田阳想想,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便应了下来,拿好几个人的笔迹,向陆向东道别,一个人驱车离开了云顶村。
送田阳离开之后折回来,一眼就看到邢君挺一个人裹着外套坐在院门口的水泥台子上发呆,看田蜜和陆向东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谈完公事了么?我可不可以回房间呆一会儿?”
“回去吧,外面多冷啊!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田蜜当然是立刻给予肯定的答复,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让人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她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即便并不是她要对方跑到外面去挨冻的。
三个人回到房间里,邢君挺一进屋赶紧脱下外套,一面寒气渗进衣服里面会更冷,一个人找了个靠边的椅子坐下,不停的搓着手,看样子之前在外面挨冻有一阵子了。
“你怎么没去其他房间呆着啊?外面那么冷!”
沉默了半天,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极其沉闷,除了邢君挺搓手发出的声音外,再无其他,田蜜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邢君挺尴尬的看着她,又朝门的方向看看,说:“我去了……他们好像觉得是我给大伙惹了麻烦,不是很高兴,所以我就……就出去透透气。”
他话外的意思,田蜜怎么可能不明白,现在是在云顶村,六个大学生一旦被警察摸透了底,最大的可能性自然是他们中间有“内鬼”,郝鹏虽然是个大嘴巴,但也是肖亦然的好哥们儿,六个人里面最没有“归属感”的就是邢君挺和皮兰,只要他们中间被认定有“叛徒”,首当其冲会被排斥的自然也是这两个。
对于邢君挺因为被其他人排斥,又因为他们在谈事情而不得不躲出去受冻,田蜜心里也感到很抱歉,却又无计可施,毕竟这都是办案需要,总不能让她和陆向东再身兼起调节几个学生之间人际关系的任务吧,别说她没这两下子,就算是有这两下子的陆向东,也不会愿意操这份闲心。
“李伟铭父母那边,情况怎么样?”又一阵冷场之后,陆向东重开话题,打听起李伟铭家里那边的情况。
邢君挺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李伟铭的母亲情绪几乎快要崩溃了,他父亲因为这件事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之后一直接受住院治疗,昨天才出院回家静养。李伟铭是家里的独子,平时又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人,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换做是谁,估计都会被击垮的。我除了能打电话安慰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陆向东点点头,表示理解,顺便表扬了一下邢君挺的作法:“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作为李伟铭的朋友,你也算是尽力了。”
邢君挺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你这样个性沉稳的也不多了。”陆向东说着有意无意的朝门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邢君挺腼腆的摇了摇头:“你过奖了,我不是沉稳,就是那种榆木疙瘩性格。”
“瞧,夸你胖你还喘上了,”田蜜看邢君挺和陆向东讲话挺局促,也插句嘴,活跃一下气氛:“他刚夸你沉稳,你就急于表现谦虚的美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