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在一旁,这是田蜜的一贯原则,所以在陆向东说了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之后,她很快就把困惑抛到一旁,迎来了有些气势汹汹的桂秀琴。
之所以说是“有些”,是因为桂秀琴虽然表情难看,一进门就是一副风风火火的冲劲儿,可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直在办公室里几个人的脸上来回打量,这让她多少看起来从兴师问罪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又叫我来干什么?”她高声质问,说话的时候眼神锁定在田蜜身上。
陆向东似乎很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轻笑。
这一声轻笑,就好像一块平滑的冰面上突然传来的开裂声,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不去注意到。
“你笑什么?!”别人或许可以只是投来好奇的一瞥,桂秀琴却不行,这一声轻笑针对的对象显然就是她,在这种情况下,她似乎无法保持沉默。
陆向东朝田蜜使了个眼色,田蜜意会,从后面拍了拍桂秀琴的后背,朝前努努嘴:“走吧,到里面坐下慢慢聊!”
桂秀琴不大情愿,身子晃了一下,两只脚好像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两眼看着陆向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向东朝前走了几步,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桂秀琴:“要么一会儿让你知道,要么你就永远别想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奔会客室,不管身后的桂秀琴和其他人。
桂秀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这样的一个答复或者待遇,略带惊讶的看了看田蜜,田蜜回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犹豫了几秒,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在眼下这个环境里的身不由己,桂秀琴终于迈开了第一步,慢慢的和田蜜一起朝她已经“光顾”过几次的会客室走去。
一进屋,刚刚关上门,她就迫不及待的坐到陆向东对面,死死盯着他,问:“你刚才笑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陆向东似笑非笑的反问。
桂秀琴的脸上略微涨红了一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想知道答案,就要先回答问题。”
“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桂秀琴恼羞成怒的眼睛一横,臭着一张脸,身子朝后重重的偎向沙发靠背。
“但愿是真的没兴趣知道。”陆向东挑衅一样的说。
桂秀琴似乎想要发火,又出于某种原因必须忍着,加上平时泼辣的个性,困难程度更加提高了许多,脸上的肌肉因为隐忍而紧绷,表情僵硬而怪异。
“桂秀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今天叫你来,会是因为什么。”田蜜等这两个夹枪带刺的都闭上了嘴,才破有耐心的开口,对桂秀琴说,“虽然有那么句话,叫难得糊涂,但是有一些特定的时候,装糊涂并非明智的选择。”
桂秀琴不说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陆向东的脸,那眼神里有猜测,有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胆怯。
她不说话,田蜜就不说话,陆向东始终都是同一号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桂秀琴,他的眼珠很黑,看人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如果目光中带点温度还好,若是像眼下这样冷冰冰的盯着,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被他盯得心里头发毛。
更别说那嘴角诡异的一丝笑意,让人清楚的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他的道儿,却又不知道他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三个人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无声对峙着,更准确的说,是陆向东和桂秀琴两个人的对峙,田蜜至始至终都在一旁表面平静,内心焦急的等着。
她知道陆向东是在对抗桂秀琴的侥幸心理,虽然他们有出租车司机的证明,也有三个牌友的证明,但是却都并不算是十足十的有力证据。
首先,出租车司机只能证明桂秀琴和迟建辉在当晚十点钟左右乘坐过出租车,到了迟建辉居住的小区下车,但二人为什么离开牌友的家,之后是一直没有回去,还是返回继续打牌,根本无法证实,这两个人已经有过一次暗中搞鬼的记录,决不能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