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呢?他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了?你们怎么才跟我说他发病失忆的事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胡杨一反之前一贯的文质彬彬,一冲进门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当听到年拥军拒绝进食,还打翻了菜饭烫伤田蜜之后,胡杨的脸色更加难看,扫一眼桌上还没有来得及丢掉的餐盒,伸手一指:“你们怎么忍心这么做?!小年那孩子发病,一个人被关着,你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我不问你们警察的工作该怎么做,我就问,作为一个人,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良心么?”
“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的确都没有良心。”别人还没有开口,陆向东已经首先反唇相讥了,“因为我们的良心都借给你,好让你在这里能有足够的优越感作秀!”
胡杨表情一僵,目光投向陆向东,上下打量了陆向东一番,神情里多了些鄙夷:“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都没有老师教过你,没有依据的人身攻击很低级么?我看你还是太年轻!”
“既然你那么关心年拥军,那么有良心,得知他发病失忆,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过来?付给你诊金的客户终究比年拥军的死活更重要,不是么?”陆向东看着胡杨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没有学会给别人穿小鞋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小辫子么?我看空活一把年纪,也未必有用。”
胡杨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从田蜜打电话给他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让他的指责和关切都大打折扣,陆向东把他的指责都换汤不换药的抛了回来,现在他仿佛被自己发射出去的炮弹击中,只有气恼的份儿。
田阳他们三个人看着陆向东,说眼神里隐含着崇拜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平时他们在查案的过程中,受到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指责不胜枚举,气场强大如程峰那种,还可以略微起点震慑作用,让对方有所收敛,其他人尤其是墨窦和田蜜这种年轻警察,绝大多数时候就只能忍着,再委屈也因为纪律束缚没有办法申辩。
陆向东则不同,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言行不受约束,刚刚的那一番话,等于替几个为了年拥军奔波一天却被横加指责的警察抱打不平,出了一口闷气。
然而随之而来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眼前冰点一般的冷场。胡杨被人戳中了要害,自然是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的好像随时可能甩手走掉,好在他并没有那么做。
陆向东则站在他面前,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胡杨,同样什么也不说,偏偏脸上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比他再说些什么冷嘲热讽还更加让人心头冒火。
“我说,咱们能不能先抛开‘良心’这一类假大空的东西?”田蜜也因为胡杨的横加指责而不开心,不过既然陆向东已经帮他们回了嘴,她自然不好在说什么,“年拥军不肯吃东西,我们谁拿他也没办法,胡医生,你能不能先帮我们劝劝他?”
胡杨站着没动,田蜜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反应,只好把脸绷得紧紧的,对他说:“胡医生,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白,年拥军再次发病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在他发病后,我们已经尽己所能,这件事里面我们公安局方面是否应该被指责,我们的答案你或许不会采纳,但是年拥军失忆这件事里面你是否需要承担一定责任,我们也需要掂量。”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杨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我为了小年的事,跑前跑后,付出了多少?他不是我的顾客,我也不是他的亲人,我所做的都是义务的,都是出于情分,怎么到头来,我不居功,反而倒还有错了么?”
“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墨窦替田蜜回答胡杨的质问,“只不过今天你去看守所见年拥军的时候,他还一切良好,在你离开之后,他就发病了,这时间上的巧合,我们不能不考虑。”
胡杨的双眉下沉,目光从墨窦移向一旁的田阳,然后是田蜜,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我和年拥军的交谈你们有录音记录,可以去听,看我是不是说过什么太过分的话!要是你们这么讲的话,我也可以说,我去看守所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很不稳定,我也可以怀疑是不是你们给了他什么精神折磨!”
“没错,你有立场做出这样的质疑,但你觉得我们这样相互指责下去,有意义么?”田蜜耐着性子劝道。
胡杨看了看她,垂下眼皮,沉默了半晌儿,长出一口气,重新抬起眼睛:“好吧,抛开刚才的那些不谈,我再帮你们,不对,是再帮小年一回,等他恢复了,不管他会不会怪我,以后这件事我不会再管了!我不想惹一些没根没据的非议。”
田蜜点点头:“没问题,以这件事里面你的立场,我们谁也不能要求你必须做什么,就算你现在仍旧不想管年拥军,我们也绝对不会阻止你离开这个办公室。”
胡杨不应声,询问年拥军所在的审讯室在哪里,田蜜和墨窦带着他过去。
走到审讯室门口,胡杨停下脚步,拦住墨窦准备开门的动作,一脸不满的对他们说:“你们记住,说我对小年造成了精神刺激,这是对我专业水平的一种侮辱。还有,我对刚刚那位陆向东的话无法原谅,我知道他不归你们管,但是还是希望你们知道,我很愤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