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他们才离开没有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对不起,我可以进来么?”来人从门口探进半个身子,说话倒是蛮客气。
田蜜打量了他一眼,只见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梳着整齐的分头,即便外面的炎热天气让他的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脖子上的衬衫扣子依旧全部扣紧,领带也系的一丝不苟。
“我是江玉镜的丈夫,我叫贾宾。”男人见田蜜抬头看着自己,便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请进,”田蜜这才意识到,她还没有请贾宾进来,贾宾也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请坐。”
贾宾这才走进办公室,在田蜜的桌旁坐下来。
田蜜从方才他敲门探进身子开始就觉得这个男人哪里有些让人觉得不妥,偏偏对方举止得体,斯文有礼,让她挑不出来哪里表现的不妥,现在当贾宾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桌旁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死者家属,江玉镜的丈夫,从眼里到脸上,都缺乏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悲痛。
她不是没见过情感内敛的男人,那种强忍着悲伤的坚强,和现在贾宾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淡然自若,是截然不同的。
“你今天过来是……?”田蜜问他。
贾宾对田蜜的这种明知故问,没有流露出不耐烦或者愤怒,神情如故的回答道:“我是接到通知,说江玉镜出事了,所以我赶回来处理她的后事,具体有哪些需要事情是需要我来做的,还请你们多多提醒。”
如果换做是其他场合和事件背景,田蜜会对面前这个彬彬有礼的斯文男子印象很好,可是偏偏现在她经手处理的是一桩残忍的杀人案,自己面前坐着的又是死者除直系血亲之外最为亲密的丈夫,贾宾这样一副旁观者的态度,让她感到着实难以接受。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江玉镜遇害的消息?”她问贾宾。
贾宾稍微想了一下:“前天知道的,然后我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处理了一下手头的事情,就买了机票飞回来了。”
“贾先生在哪里高就?”田蜜貌似无意的问。
“韩国,高就谈不上,做点小本生意而已。”贾宾回答。
“今天刚到的?”田蜜扫一眼贾宾放在自己脚边的那个小登机箱。
贾宾点了点头。
“从韩国飞回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贾先生前天知道消息,回来的还真快呢!”田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一个丈夫,在得到妻子被人残杀的消息之后,竟然能够不慌不忙的呆足差不多48小时才返回来接受警方的询问和处理妻子后事,这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抱歉,这是我和江玉镜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她人已经去了,我哪怕当时就赶回来也于事无补。”贾宾回答的很客观,很理智,也很冷酷无情。
“贾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明白一件事,现在江玉镜是遇到了刑事案件遇害的,我们正在负责调查,所有与她有关的事情,都与我们有关,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两个之间感情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一样是需要进行了解的。”田蜜试图让贾宾认清眼前的事实。
贾宾不动声色的想了一下,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每个和江玉镜沾边的人都可能成为你们的怀疑对象,我方才下飞机之后买了一份报纸,在出租车上看到了关于江玉镜的案子的报道,你们现在工作压力也挺大,我能理解。”
好家伙,被他这么一说,让他配合自己的调查,反倒好像是他赐予的恩惠了一样,田蜜暗暗的想,并且,她还注意到,几次贾宾提到亡妻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出来,语气和称呼风势,都不带有任何的亲昵成分。
“你和江玉镜两个人的感情破裂多久了?”结合之前贾宾的表现,田蜜对于他和江玉镜的感情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只需要了解他们感情破裂的时间长短就可以了。
“我和江玉镜倒也不算是感情破裂,我们俩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感情。”贾宾的口吻中始终不带有任何的情绪色彩,只是淡淡的平铺直叙,“我们俩是家里头老人撮合的,我拗不过家里所以才不得不答应,她是因为什么,我没有问过。刚结婚那会儿虽然说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比现在还要好一些,后来相处的久了,慢慢也越来越多的发现了彼此的不适合,她不喜欢我对什么都比较淡漠,我也不喜欢她太强势,什么都要约束着我,所以为了避免经常碰面造成的摩擦,我选择了辞职去韩国经商,原本还想着距离产生美,后来发现拉开距离之后,我更加享受外面的无拘无束,也更受不了江玉镜的管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