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我觉得自己烧得并不严重,也许去了医院后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就好了,不一定要打针。
这么想着,我就释然了许多,再说有叶男神陪着也也不容易啊,我回屋和外婆打声招呼后就慢吞吞地跟着他出发了。
半个小时车程后,我们到了省中医。
这个点看病的人并不多,我和叶男神在门诊室外等候,屁股还没坐热就轮到我了。
就诊医生一听是发烧,二话不说让我夹着根温度计到一边去量量,十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妈呀,竟然有39度。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顶多就三十七度五。
医生问了我几个很普通的症状问题,我回答之后她就低头唰唰唰写处方单,我心中浮起强烈不好预感,小心翼翼地瞅着医生,开口:“那个……请问是不是要打针啊?”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估计这种问题听得多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回我:“打两瓶点滴,消炎快。”
我顿时变成一副苦逼脸,弱弱地说:“能不打针么,就开点药吧。”怕被叶男神看出害怕,又掩饰一句,“我和我朋友待会儿还有点事,赶时间。”
叶男神闻言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没事,先陪你打完针,身体重要。”
“……”我欲哭无泪。
我强装着大无畏的样子在输液大厅里正坐了一阵子,甚至还很淡定地与叶男神谈笑了几句,我以为自己能一直将这个状态保持下去。但当护士小姐推着推车、叫出我的名字缓缓走到我面前时,我怔怔地看着吊在吊瓶上细细的针头,内心的恐惧一下子爆发出来,撑不下去了。
“叶男神!手借我用一下!”气冲丹田地大吼完一声,我没等他回复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劲,好像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逃跑。
叶男神张了张嘴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突发变故,他关切地看向我,“怎么了?”
我没出息地哆嗦起来,连声音都颤巍巍的,“呜呜,能不能不打针,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也许是我的样子太窝囊了,叶男神喉中溢出一声闷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你怕打针啊?”
我苦着脸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什么的了。
护士用一根粗橡胶绑住我的右边手腕,开始给我涂药水了。她一脸青涩的模样,看起来年龄比我还小,该不会又是实习生吧?
我自然地又回想起小时候的那场噩梦。
我忙不迭筛糠似的用力摇叶男神的手臂,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滚,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不打了行不行!不打了!我吃药就好了!”
叶男神轻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不疼,一眨眼睛就过去了。”
“谁说的,明明很疼。”
“真的不疼,就像蚊子扎一下。”
“骗人,蚊子扎一下也疼。”
“……”
和叶男神争论的空当,我倏地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下轻微的刺痛,回头一看,原来是针头挑破我的肌肤插-进了血管里,护士抓着针尾动了几下,在调整位置,我立马别过脸去,不敢直视。
大概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度过了一个秋天。“好了”,结束之后,护士小姐轻快地说道,站起身来给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问了我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就走了。
我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巨大的生死磨难,瘫在座位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满头冷汗。
看着自己扎着针的那只手,我有些疑惑,“她怎么不给我手下面绑个药盒?”
“那个是给小孩子才绑的。”叶男神解释道。
我“喔”了一声,讷讷地说:“总感觉有个药盒固定着才有安全感。”
叶男神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打针。”
我脸红到了脖子根,委屈地扁了扁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怕的东西啊,我既不怕蟑螂也不怕老鼠,就怕打针。”
“那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生病。”
叶男神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你买点早餐,然后你把药吃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那麻烦你了。”本来是打算我炒几个好菜招待叶男神的,结果现在变成他照顾我了。
大概十分钟后,叶男神提着早餐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从输液大厅外的落地窗前走过,心里闪过一个使坏的念头——我现在要是换到另一个座位上,他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不过这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叶男神两条长腿已经大步流星走到我跟前了。
他将塑料盒放在台面上,我好奇地瞅了几眼,早上出门没来得及吃点东西,现在肚子确实空空的有点饿。
我伸手想去拆盒子,叶男神拦住我,细心地说:“刚煮好的白粥,还很烫,放一会儿再吃。”
我悻悻然收回手,默默吐了吐舌头,声音细若蚊吟:“叶男神……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啊?”
他眉梢微挑,“有么?”
“有啊。”我重重地点头,“你看,你又带我看病,又陪我打针,又给我买粥。”我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简直就像男朋友。”
叶男神微微抿唇一笑,“可能因为家里弟妹多,我习惯了照顾别人。”
这么说,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了?
包括带我这样半吊子水平的人打竞技场、不嫌烦地陪我切磋吗?
我努了努嘴,心情有些复杂地说:“那你以后交了女朋友,是不是会对你女朋友更好啊?”
“女朋友?”叶男神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似乎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半晌他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地点了下头,那种神态实在令人动心,“当然了。”
“那叶男神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魔怔般的继续问,怕被误会,我又违心地补上一句,“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