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不耐烦地捏捏耳根子,作势将“耳屎”弹到我身上,“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我:“……”
将他送到过安检排队的地方,我和叶男神就准备回去了,金戈却叫住叶男神,“我们单独谈谈。”然后朝我挥挥手,“你先回避一下。”
……我靠?
这什么大老板指使小员工的口气?
我看看叶男神,再看看金戈,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叶男神却也拍了拍我的头,说:“你先去那边坐一会儿,我等下就去找你。”
我撅了撅嘴,站定了不肯走。
叶男神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乖。”
我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挑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位置坐下,远远地朝他们看过去。叶男神背对着我,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金戈嘴巴快速地一闭一合几乎都没听过,他神色一惯的冷漠凉薄中又散发出些消沉和敌意,唉,我真担心这孩子出言不逊,又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
片刻之后,他们似乎谈完了,金戈转身走进了安检口里,临走前还往我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有些做贼心虚地挪开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叶男神也转了身缓缓朝我走过来,我赶紧站起来迎上去,“你们都说了什么啊?”
“男人间的对话。”叶男神卖关子。
叶男神对金戈的这个称呼,我真是无法苟同,撇了撇嘴道:“他连18岁都还没到,只能叫男孩。”
“现在孩子都比较早熟”
我心急地问:“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叶男神勾了勾嘴角:“他说他喜欢你,让我小心点,要是对你不好就随时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像是金戈能说出来的话,永远那么自信满满。
“那你怎么回他的?”我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说。”叶男神声音清和而稳定,搂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厅外走,“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笑意溢上眉梢,我握住叶男神宽厚的右掌,“嘻嘻,那你得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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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男神本来与我说好今天中午在家里吃了饭再去公司的,结果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又临时改变了计划,说是孔琴通知市里的领导突然来厂里巡查,他得立即赶过去接待。
市里的领导……那绝对是贵客了,我一听也紧张起来,“行行,那你快点过去吧。”
公寓与工厂的方向截然相反,叶男神只好半路将我放下车,先调头开去工厂了。
这一代人烟荒芜,不好拦的士,我在太阳底下足足等了三十多分钟,腿都站得发酸了,才终于拦到一辆空车。
到家后也差不多是该做午饭的时间了,电梯上升的时候,我无聊地发着呆,已经开始思考着做什么菜好了。
冰箱里剩下的那半条鱼可以拿出来清蒸吃掉,然后再炒一盘菜心就差不多了。
电梯到了五楼,我走出来,拉开拉链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刚走到家门前时,却猛地一震。
“啊——!!!”
眼前的惨景让我克制不住喉咙里冲出来的尖叫声。
不锈钢质的防盗门上被泼满了血红色的不知是颜料还是油漆的东西,旁边的墙壁上也同样写了一排血红色的大字“不要多管闲事!”。
时间应该不久,油漆还是湿的,一滴滴地往下流,那样绝烈而刺激眼球的颜色很容易让人自然联想起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命案现场。
我从小就有一点晕血,何曾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一股浓烈的恐惧感像遮挡不住的乌云般笼罩在头顶,我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感觉自己两条腿又软又麻几乎站不稳了,我伸手扶着一旁的墙壁勉强支撑住,神智稍微清醒一些,连忙找出手机给叶男神打电话。
我根本克制不住声音不停地颤抖:“南深,南深……你,你快回来,快回来。”
“怎么了?”可能是被我反常的语气吓到,叶男神声音也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用力咬了咬发白的下唇,“总之你快回来,快!”
叶男神迟疑道:“可是我现在这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好恐怖啊,有人在门上泼了好多血,你快回来好吗,我好怕。”我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地央求道。
叶男神沉默几秒,说:“好,我现在就回去,你别怕,等我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之后,我剧烈的心跳终于稍微平复一些,可看着满墙的血红色还是觉着怵目惊心。
那些未干的油漆说明肇事的人刚刚离开不久,也有可能……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顿时打了个颤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该不会正在某处偷窥着我的反应而暗自得意吧,又或者正在房间里潜伏着等我回去,补上一刀。
好不容易压下去一些的恐惧满又重新占据了我的全身,我顿时觉得周围360°都有一双阴暗可怖的眼睛在监视着我,它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像魔鬼一样缠绕着我的后背。
这个地方我呆不下去了,多留一秒都是煎熬,我快步退到电梯旁边一阵猛按,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
等到了一楼,重新站在阳光底下,我才稍微安心一点,又打了几个电话催促叶男神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