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就如同安宁误会了荀乐父母,余铭父母的事是不是也存在什么误会呢?
然而,系统回道:“没有,余铭所言千真万确。”
姜倾不能相信:“你不是说尹氏夫妇是真善吗?”
既然是真善,为什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事?
系统反问:“这之间有矛盾吗?”
姜倾默。
此一时彼一时,尹氏夫妇现在的善的确和他们以前犯下的恶没有任何冲突,更有可能的是,尹氏夫妇犯下那样的恶之后,心魔难忍,这才企图利用后半生的善赎罪。
据统计,尹氏夫妇十几年来亲力亲为参与的慈善救下的人不止千百,一个人的性命与千百人的性命,姜倾无法评断这是否善恶相抵了,因为她是局外人,连评断的权利也没有。
能评断这件事的人只有余铭。
想到这,姜倾彻底打消了劝说余铭的打算。只是,这样一来,她和余铭和锐锐之间的事将变成一团乱麻。尽管如此,在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只伸出手摸摸余铭的脑袋,跟以前安抚锐锐一般。
“累吗?”她低声问,“这么多年来,累吗?”
她想,如果她将仇恨与秘密埋藏在心十几年,她可能会疯。
余铭闻声缓缓抬头,与她对视,良久,轻点了下头。
姜倾又摸摸他,顿了顿,将他的脑袋揽入怀中。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任由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余铭在她怀里睡着了。
他可能真的有些累了。
***
那天,余铭在姜倾怀里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余铭没有提他那个信息与责任对等的奇怪准则,而姜倾也没有提起任何劝说的话语,他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谈论了一会儿c市的风土人情,之后,余铭离开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余铭没有再出现,姜倾静下来时会想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但只是想想,她没有联系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院那天,姜倾带着锐锐去看望仍被要求住在医院的尹旭,后者已经好了很多,大概身体便利了,没闲着,左右病房忙活着,短短两天已经和临近的几个病房中的病人熟络起来。
姜倾靠着护士的指点,这才在某个病房里找到了人。
尹旭正在和病房中的一个小男孩下棋,见到她和锐锐来,很高兴。
“听闻你们已经得到出院批准了,真为你们高兴!”尹大善人笑得毫无心机,是真心实意地替他们感到高兴,这样一个人,姜倾很难讨厌上,尽管她得知他的父母做过那样的行为。
姜倾笑:“你也快点好起来吧。”
尹旭耸肩,无奈:“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姜倾笑道:“要医生觉得好了才行。”
尹旭夸张地叹了口气,逗得姜倾笑出声。
两人短暂地打了声招呼,尹旭就带着人回他的病房,因为不好留下来吵到别人。
尹旭的病房就在同一层的走廊尽头,姜倾体恤病人,帮着尹旭开门,结果将门推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到尹旭的病房里堆放着数个花篮果篮,数量多到几乎要将病房淹没了,这样的盛况,姜倾只在曝光在电视里的某某国民英雄的病房里看到过。
她没忍住“哦呼”一声,惊叹出声。
尹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有些是棋迷送来的,有些是围棋班的学生送来的,有些是……”
姜倾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束花束的卡片上,被上面火辣辣的赠词啄了一下眼,嘴角扬了扬:“有些是爱慕者送来的?”
尹旭:“……”
姜倾拍拍他的肩:“真羡慕啊。”
她没有再进病房,担心花粉中毒。
她倚靠着走廊的栏杆,遥望远处的风景,问:“尹旭,你怎么看待那场火灾?”
当她身在火灾现场时就已经起疑,觉得那场火烧得有些诡异,很像是有人刻意纵火,但她这些天一直呆在医院,没法儿获取到更多消息,因此一直把疑问压在心底。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那场大火明明很像有人故意纵火,又发生在体育中心这种重要地方,警方应该早已介入调查,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相关调查者前来找她问话。
很奇怪。
姜倾很想知道是不是有警方的人来询问过尹旭了,然而,尹旭闻言一愣,问:“怎么看待?”
——他看起来竟丝毫不起疑,且完全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姜倾被噎了一下,恍然明白大善人的世界里是没有勾心斗角这种龌龊的东西存在的。
她语噎。
尹旭依然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以为她是在火灾里得了创后应激障碍,很担心她,建议她早点找心理医生看看。
姜倾:“……”
看尹旭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姜倾无意污染大善人世界的纯洁性,不再多问,笑说:“没呢,我心理正常得很,只是觉得那场大火有点可怕,担心你会不会创伤后应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