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倾喊出“再来一杯”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两只茶色耳朵微微下趴,毛茸茸的尾巴惫懒地圈画着木质地板的纹路。

她爱上了“醉生梦死”的甜,并沉醉其中,想要更多更多……

她拍打着吧台:“再来——”

“一杯”二字还没喊出口, 另一条长长的尾巴忽然勾了勾她的尾巴尖儿,下一秒她狠狠颤栗了几下, 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小茶, 你不能再喝了。”尾巴的主人漫不经心地说,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姜倾发烫发红的脸上, 似乎欣赏着什么美景一般专注。

姜倾对着他眨了眨眼, 因为酒精的侵蚀,她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

她大概是认出了面前的喵是自己的金主,微微蹙眉, 却没有再提再来一杯之类的要求,而是瘪了瘪嘴, 吐出“小气”二字。

然后, 她便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 脸颊贴着冰凉的台面, 目光逐渐涣散。

“小茶啊。”旁边的魔猫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哥跟你说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姜倾嫌他吵,心说不想, 但她发现自己嘴巴变得木木的,连拒绝的话语也懒得说出来。她没来得及阻止,于是魔猫先生开始兴致勃勃地讲故事了。

“从前……后来……结果……”

姜倾:“……”

好长……

又臭又长。

她承认不住这样臭长的故事,意识逐渐飘远……她睡了过去。

沉入黑暗之前,莫名的忧虑涌上心头,那充斥她整个胸腔的情绪似乎在无声给她警示,警告她不能睡,但她实在太困了。

她终是选择了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树屋里,清脆的鸟鸣就涤荡在耳际,明明还没走出树屋,她却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鸟鸣花艳春光好的景象,心情越变得明媚开朗。

但明媚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很快她便想起自己醉倒在酒家无故旷工的现实来,眼前一黑,她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发艺师傅将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太惨了,惨得她忍不住捂住脸哀嚎一声,两只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呵。”熟悉的笑声突然响起,传入她耳中。

姜倾闻声看过去,目光穿过屋子的小窗,落在了对面的树枝上,以及坐在树枝上摆着风流潇洒pose的魔猫先生。

“……”

面皮抽了抽,姜倾下床跑到窗边,趴着窗面向墨殊,有些急切地喊:“墨墨先生,你有没有帮我请假啊?”

墨殊正拿着一截树枝逗鸟,闻言回头看她,耸了耸肩,道:“自然没有。”

姜倾眉毛一竖:“什么叫‘自然’?!”

墨殊笑问:“生气了?”

姜倾不说话,心说你看不出来吗?她可生气了!

墨殊又笑了笑,很愉悦似的:“别生气,丢了工作我养你啊。”

姜倾一点也不觉得感动,甚至觉得耳朵有点疼,她义正辞严:“不,我不接器官移植的活儿的。”

她可还没忘记这货说要移植她的耳朵!

“哈哈!”

魔猫肆意大笑,而后他站起来,脚下轻点几下就踩着树枝来到了窗边的位置。

这不是什么武学绝学,只是因为猫的平衡感极好又很灵活而已,换作现在的姜倾也能坐到。

魔猫来到窗边,几乎和窗内的姜倾面贴面,他嘴角含笑,说:“小茶,我说了只是开玩笑的啊,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姜倾往后仰了仰,躲开他的吐息,撇嘴:“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

魔猫笑:“真好笑。”

姜倾:“……”

她干巴巴地跟着笑,“墨墨先生,感谢你昨天的慷慨请客,但……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得不先行一步回发型屋了。”

魔猫没有阻拦,说:“好啊。”

姜倾听了这句话看了他一眼,心下觉得魔猫的履历看起来像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但其实性格还挺随和,不仅大方请她喝酒,喝醉了还给她安排在自己家里睡觉,是只不错的喵。

这么想着,她露出真心的笑容:“那么再见,墨墨先生。”

她向魔猫道别,然后离开魔猫的树屋,再然后……她在魔猫屋前的森林转了十多分钟,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树屋。

她感觉自己的方位感差了许多,不死心地再走了一遍……又一遍……一遍……最后躺尸在魔猫家的院子里,喘如老狗。

猫森林的景色十分美,魔猫选择的这个临时落脚地更是美不胜收,到处都是莺飞蝶舞的,可评选五星级景点。

但此时姜倾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她躺在花草地上,任由粉白的花将自己的“尸体”埋藏,心里咒骂天真的自己。

她看走眼了,魔猫的确是魔猫,一点也不友善的!

当魔猫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她身边时姜倾立马就有所察觉,她架起温良的表象,仿佛不清楚自己被困此地乃是魔猫的恶作剧,她只是说:“墨墨先生,我好像迷路了。”

魔猫比她还能装,惊讶道:“是吗?”他侃道,“小茶还是个小路痴呢,真可爱。”

姜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