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去吧。这个时候也该有人过来了。”
沐清雅刚刚走到灵堂,便看到韩玲若和赵沁雅一起走过来,心中很是诧异,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碰到了一起。
“奴婢见过沐郡主。”
“赵小姐免礼。”
沐清雅和韩玲若见了礼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赵沁雅,心中微微的惊讶,比之之前,她似乎越发的憔悴了一些,脸上抹了略显浓重的妆容,但还是掩盖不住眼圈的红肿以及苍白的脸色。
“赵小姐似乎憔悴了很多。”
这些天她一直被禁足,直到今天皇贵妃大婚赵铎才将她放出来,而且似乎真的要和他划清关系,竟然对她不再有任何的管束,这让她心中越发的恐慌和不甘。心中这样想,口中却不敢说出来,只说到:“听闻皇贵妃娘娘突然过世,奴婢心中难过,所以……”
沐清雅笑了笑,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赵小姐节哀。”
“是,多谢郡主。”
韩玲若微微冷哼了一声,看着赵沁雅的目光满是鄙夷:“这人卑贱了,做什么事情都上不得台面。”
赵沁雅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一些,韩玲若得意的笑了笑,手指整了整别在发间的银色簪子,扬着唇角走进了云台宫灵堂。
半个时辰之后,前来吊唁的人基本都到齐了,莫君寒也换了一身衣裳重新跪在夏静言的棺木前,再次出来的他身上多了几份阴沉的气息,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之中,显得格外的颓然,倒是让人觉得分外的揪心。
“皇上驾到,玉寒皇帝陛下驾到。”
一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闹丧礼(下)
一声通报让整个云台宫安静下来,悲伤的气氛快速的蔓延开来,尤其是一些被带来前来参加丧礼的世家小姐们,一个个捏着帕子哭得犹如带雨的梨花,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怜惜。
韩玲若看着那些人心中满是愤恨,暗骂一声不要脸的贱人!此刻的她恨不得将那些人的脸全部刮花了,这些狐狸精还不是看皇上也来参加,才想着用这种方法勾引英俊无双的帝王,哼,不过哭得再楚楚动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引不起皇上的丝毫注意。
端木凌煜走进来,眼神扫过沐清雅,看到她在一旁神色安然,心中安定下来,看到莫君寒,神色有些莫名,最终微微叹息,既然夏静言有心让清雅提携一些莫君寒,而清雅心中又乐意,他就不计较了,不然,就是夏静言死了,他都会让她死的不安宁。想来,清雅是在夏静言身上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吧,虽然夏静言生前有诸多的不对,但是死前的那封信倒是情真意切,将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儿子的心表露的清晰无疑。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清雅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
希望那个莫君寒是个聪明的,如果他对清雅不知感恩的话,他定然不介意让他明白什么事人情冷暖、宫中残酷,要知道,宫中哪一年不死几个皇子公主?
莫君寒低垂着头跪在地上,脸上仍旧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感觉,原本他想要借着沐清雅打他巴掌的事情让父皇惩罚她,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可是刚刚在换衣服的时候,他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却惊讶的发现,脸上除了疼痛竟然一点印记都没有,那一巴掌分明用了极大地力气,可是却只是疼痛,连一点红印都没有,这个发现让他心中发慌,如果沐清雅要再次打他,他岂不是连一点证据都没有。
这时,礼官的唱诺声响起,莫敖率先上前给夏静言上了香。这种时候,就算是心中再怎么厌恶,他也要给足夏静言面子,毕竟还有端木凌煜这个帝王在。
不过,一位皇贵妃的丧礼,他还是没有必要一直都在的,在端木凌煜上香结束之后,他便想着要离开。
可惜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惊住。
“天呐……”
“这……快,快扶起来……”
只见原本摆放着夏静言棺木的桌子突然从中间断裂开来,棺木倒在地上,将旁边的香案鼎炉都推倒了,香灰散落下来,烛台点燃了旁边的帷幕,整个现场一片混乱。
五皇子愣了一下,随即痛哭一声,跑上前去救火,不让火苗烧毁棺木,却不想火苗碰到棺木却瞬间燃烧起来,火势一下变得难以收拾。
宫人们自然不能让五皇子冒险,连忙七手八脚的上前拦住他。
莫敖脸色难堪,虽然他不重视夏静言的丧礼,但是毕竟是沧澜的皇贵妃,在丧礼上竟然将棺木烧毁了,这传扬出去还不被人给说成天谴?
“救火,快些将火扑灭。”
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对着棺木泼水救火的宫人们听到莫敖的命令,连忙将早就端来的谁泼了上去,不多会儿,火苗便被浇灭。
只是,众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之间那棺木上竟然在水的冲刷下流下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迹,看上去和血的颜色差不多。
莫敖猛地转头看向赵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贵妃的棺木上竟然会有这些东西?”
赵海满头冷汗:“回禀皇上,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这就去查……”
端木凌煜冷声开口:“沧澜帝,这件事情可是要好好的调查,皇贵妃出身玉寒,父亲在我玉寒更是德高望重,虽然说皇贵妃已经嫁到了沧澜这么多年,但是玉寒也不会完全不管她的身后事,更何况,现在人在沧澜死的不明不白就罢了,竟然连丧礼都闹出这样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寒帝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朕一定会调查清楚。赵海,去将内务府负责的大臣叫过来。”
不多会儿,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内务府总管便周青便战战兢兢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莫敖便开口道:“奴才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奴才罪该万死,但是这木料却是用的统一运送进宫的,是韩家在负责,奴才也精心挑选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还请皇上恕罪。”
韩家家主韩武听到这话连忙跪在地上:“回禀皇上,内务府的木料的确是韩家在负责,但是我韩家却没有丝毫的疏忽之处,还请皇上明察。”
莫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神色之间越发的不虞。
端木凌煜冷笑一声:“你们都仔仔细细、认真负责,那这棺木是凭空出现的问题了?还真是好笑,一旦遇到事情竟然争相的推卸责任,沧澜帝,既然他们都说自己无辜,不如就听听他们到底有何证据,如果呈现不出能够表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那可就是欺君了。”
周青和韩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证据?他们突然之间怎么找证据,可是这欺君的罪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落下来!
周青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当初韩家对他的提拔之恩:“皇上,奴才找的打造棺木的工匠都是最好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问题,皇上可以让人去调查,不过,奴才听说,有一种木料价格极为便宜,外观和这种楠木差不多,但是品质上却相差好多,是不是在木料的源头上出了问题,奴才就不知道了。”
韩武眼睛微微眯了下,瞥向周青的神色多了几份杀意,这个奴才竟然想要将事情都推到韩家身上:“回禀皇上,这批木料从采购到运送没有任何问题,奴才家中此时还有一批同样的木料没有送进宫,皇上可以派人前去查看。”
一旁的沐清雅眼神微微动了动,抬头看向端木凌煜,心中笑了笑,没有想到他竟然从夏静言的棺木上做文章,韩武恐怕想不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端木凌煜要查的根本不是小小的棺木,而是韩家背后神秘莫测的南诏余党!
韩仲宣猛地皱起眉头,眼神看似和以前一样温和无波,但是细细看来便能够分辨出其中隐藏的风暴。
此时,他的心中不好的预感很强烈,昨天韩玲颖因为受到了惊吓,他暗中让人将她接回了韩家的一处偏僻的院子中,还没有来得及和韩武说这件事情,没想到今天祖父竟然同意让皇上到韩家去查看什么木材,如果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凑巧了一些。
沐清雅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唇边微微带了笑容,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韩仲宣还能不能表现的像现在这样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