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邱氏看见她们俩的背篓都空了,惊讶道:“阮大娘,你们这是把东西全卖了?”
这时候张家母子和刘氏母女也走了过来,正巧听见老太太高兴地说:“可不是吗?我们娇娇可本事了,这才半天儿的工夫就把带来的全卖啦,都没用我吱声!”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你一嘴我一嘴的问那野菜、野花都是咋卖出去的,老太太也乐意跟她们说,脸上的骄傲掩都掩不住。
这时眼尖的张母突然看见老太太头上戴了个银簪子,瞥了刘氏一眼,装作吃惊地道:“这簪子可真好看!大娘,你这是刚刚买的?这得半两银子吧?”
刘氏一听忙往老太太头上看去,登时脸就拉了下来,却又不好发作,勉强扯着笑脸说道:“娘您咋突然想起买银簪子了?也没听说有啥喜事儿啊,最近也就是香兰定亲了,刚刚给她买了点布想着做身新衣裳呢。”
这就是说老太太没正行了,孙女定亲都不说给买点好东西,自个儿却买了个银簪子。都是老太太了,若没啥大喜事儿买银簪子干啥?家里人累死累活的是叫她美的?这事儿确实不大合适,车上的几人也都等着老太太答话呢,是有人想过老太太偏爱阮玉娇说不定会给她买点啥,可还真没想过老太太头上会多出个簪子来。
几人又去打量阮玉娇,尤其是刘氏和阮香兰,几乎要将阮玉娇盯出个窟窿来,认定了老太太肯定给她买了更好的,指不定藏在什么地方呢。
却见老太太骄傲地一笑,抬手抹了下银簪子道:“张家的你这眼力还挺好,这簪子可不得半两银子吗?花了五百五十文呢!”
老太太伸出一个巴掌在众人面前翻了个个,叫刘氏倒抽一口凉气,“五百五十文?!”
老太太接着又道:“不过这可不是我自个儿买的,这啊,是我乖孙女孝顺我的。哎呦我可真是老来得福啊,没白疼我的大孙女,头一回挣钱就全给我花了,比谁都孝顺!”她瞥了张母一眼,就差没说张母眼瞎了,弄丢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
这下抽气声更多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阮玉娇,包括叶氏和李邱氏都是满眼怀疑。张母更是直接嗤笑道:“大娘你就算想给你孙女脸上贴金也别撒这么大谎啊,还你孙女孝顺你的,她不就卖点破花赚了一百文吗?你这是唬弄谁呢?”
阮玉娇笑了下,“原来张大娘看见我把花卖了?今儿个也是好运,正巧有一家酒馆愿意收我的野菜和野果子,一文钱三斤,全都卖了。绣的几个荷包也卖了三十文。”
有人急着插嘴,“那野果子也才十几文吧?这所有东西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文啊。”
阮玉娇也没计较她的无礼,继续道:“要不怎么说我好运呢?我来的时候怕野菜和野果子卖不出,就琢磨着把野菜拌了下,那店家说我拌的野菜味道正好下酒,把我的方子买去了,给了我五百文钱呢。”
“呀!拌野菜还有啥方子?你咋拌的?”
阮玉娇不好意思地道:“这我就不能说了,因为方子已经卖给了人家,那位店家说往后我可以采野菜和果子去卖,但不能再用那方子拌野菜了,也不能传出去,不然要叫我赔十两银子呢。”
“哇,十两这么多!”
虽然没能问出卖五百文的方子是啥,大家伙儿都有点不甘心,但一听弄不好要赔十两,倒也没人再揪着问了。不过人家小姑娘弄点野花卖了一百文,拌个野菜又卖了五百文,这都是白来的东西,挣了这么多咋能不叫人嫉妒呢?除了叶氏和李邱氏,几个人看阮玉娇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主要阮玉娇一向叫人有些同情可怜,隐藏在其下的就是对她的轻视。结果她们每天辛辛苦苦的干活儿,阮玉娇却从山里摘点东西轻轻松松赚了半两多的银子,大山是全村的大山,又不是阮玉娇一个人的,她们心里免不了就有点不舒服了。
张耀祖还站在旁边的,张母生怕张耀祖看见阮玉娇会挣钱又觉得她好,就阴阳怪气地道:“阮大娘你可得好好教教你孙女,这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节俭,得持家有道。她这次是走运挣了这么多,往后咋样还不一定了,咋一下子就花光了呢?这将来到了婆家还不得把婆家给败光了?”
不等老太太发火,阮玉娇就淡淡地道:“张大娘这话可就错了,子孙孝敬老人说到哪儿都不叫败家吧?我们家又不是穷到等这半两银子吃饭呢!再说您也说了我这次是运气好,运气好就等于天上掉馅饼,既然是意外之财,我拿来孝敬奶奶又有何不可?反正也不影响平常过日子,要是全指望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过活,那才要饿死了。”
张耀祖看她对母亲这般不敬,才相信母亲说的这不是一个好姑娘,状似深明大义地道:“阮姑娘莫气,我娘也是为了阮姑娘好才劝告两句,若是阮姑娘不喜欢听,我们便不说了。不过阮姑娘兴许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如此想法也情有可原,等将来阮姑娘知道过日子的难处,便能理解我娘的一番苦心了。”
阮玉娇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让几人都有些莫名。就听阮玉娇说:“妹夫可真有意思,说的好像你当过家知道柴米贵似的。”
张耀祖顿时有些窘迫,他从小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顺着母亲的话说的罢了。此时见阮玉娇这般不识好歹,他有些恼羞成怒,却碍于自己是男子不好再说什么。
阮香兰见不得心上人难受,皱眉道:“大姐你少说两句吧,张大娘和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以后后悔。”
“对啊,你说得好听,还不影响过日子,也不看看你会干啥,好不容易挣俩钱还给花了,你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说有就有呢?”张母说完瞥了老太太一眼,一副不屑的样子。从她挨打那天就憋着口气,这会儿逮住阮玉娇的错处就一个劲儿的说,非要叫老太太自打嘴巴不可。老太太不是最疼大孙女吗?不是说那会儿孙女名声差都是她胡咧咧吗?这回她就叫阮玉娇彻底栽个跟头,看老太太还有啥说的,败家娘们可是谁家都不会要的!
哪知老太太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就像看个耍猴的,完全没有恼怒的迹象。她正不明所以,就见阮玉娇轻笑了一声,拿下背篓给大家看了看里头的一大卷布,笑说:“是我没说清楚,叫长辈们替我担心了。这些年我跟着奶奶做针线,活计做得还能入眼,刚刚已经跟锦绣坊签了契约,成了他家的女工,往后只要帮锦绣坊做衣裳就能拿工钱了。绣庄的老板娘也说我绣功不错,将来绣了荷包、帕子都可以送去她那儿。我这也算有了两个稳定的活计,不然奶奶肯定不同意我给她买簪子的。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好说歹说才给她买了,奶奶还念叨我好久呢。可这毕竟是我头一回挣钱,奶奶对我那么好,我好不容易长大了,挣到钱当然也想要对奶奶好。”
老太太突然红了眼眶,之前心里也感动,却没有这一刻感触这么深。面对这些人的质疑和张母、刘氏的不怀好意,她更加清楚了孙女的不容易。她一直没怎么说话,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护不了孙女多少年,将来的日子终归还是要靠孙女自己去过的。既然孙女自己立起来了,那她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可看到这么坚强毫不示弱的孙女,她心里真是疼得厉害。有些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偏要盯着旁的人呢?
看到老太太这样,叶氏和李邱氏都开口帮着打圆场,而看热闹的几人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想想也是,人家老太太这些年多辛苦才把这个孙女养好,他们全村都看在眼里。如今阮玉娇走运得了点银钱给老太太买簪子,有啥不应该的?怎么就成了败家了?
虽说一下子把钱花光确实不大合适,可听见阮玉娇竟成了锦绣坊的女工,那还有啥挑的?这已经比村里的姑娘都强了!若是将来阮玉娇不再这么大手大脚的,还有了个稳定的收入,那这次就纯粹只是人家孝敬老人了,旁的人谁也不该多嘴。
方才众人只顾着震惊阮玉娇赚钱花钱的事,这会儿回过神来就发觉张母和刘氏说话咋就那么酸呢?还有张耀祖,他一个读书的大小伙子又不懂家长里短,跟着瞎掺和啥啊?这咋看着这么像一帮人合伙欺负人祖孙俩呢?
当即就有人对刘氏说了,“阮大嫂你回去可别骂你闺女,老太太对娇娇多好啊,娇娇孝顺老太太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吗,娇娇出息了,这才十五吧就能帮家里赚钱了。张大嫂你也别替她担心了,锦绣坊的女工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咱村里这还是头一份儿呢,多给咱村的姑娘长脸啊?往后指定错不了。”
嫉妒是一种飘忽不定的情绪,谁都怕被人看出来显得自己心眼儿不好,有了张母和刘氏这俩出头鸟,几人纷纷把矛头对准她们,以此来掩饰自己对阮玉娇的嫉妒,将张母和刘氏说得脸色铁青,差点没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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