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如意那梦说完,姜元当场照着自己厚脸皮也狠狠来了两下,他下手太狠,脸皮子一下就给扇红了,噼里啪啦还要扇,纪氏拽着他的胳膊:“得了,你当我只心疼闺女,就不心疼你了。”
这话说进姜元心坎,鼻头一酸,把三十多岁的媳妇搂进怀里,就跟新郎官亲新娘子似的,从鼻子到眼睛狠狠亲了一通。亲完一抹嘴,眼睛盯着屋子左右看了一圈,抓起挂在墙上的一把腰刀就往院子里冲:“我砍了他个龟孙王八蛋!”
纪氏抱住他的胳膊,把刀给抢过来,抓了把扫把递过去:“用这个,打残了打烂了也要不了他的命!”
姜元被她说的噗嗤笑了,纪氏也跟着笑了。
刚才哭过一场,现在回过来看,倒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了,姑娘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天下男人死绝了就剩他顾家的,也不嫁!
想通了这个,心里顿时像是去了块大石,两人没事儿人似的,手牵手回屋子里吃饭去鸟。
纪氏特意亲自下厨,做了道姜如意最爱吃的香辣羊排,洒了两次辣椒,花椒也比平时都放了一倍。
姜如意一口下去,又麻又辣,眼睛辣红了,舌头辣麻了。不爱吃辣的姜元叼着块骨头大口啃着,姜如意看他这样,像是在啃谁的肉似的。
结果乐极生悲,磕着牙了。
姜元捂着嘴跳下桌,也顾不上在闺女面前丢份儿了,一个劲儿地嚎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给忙活坏了,翻箱倒柜找纱布和药要往他嘴里塞,姜元摆摆手:“不用。”自个儿跳到外头屋檐下,掰了块挂在屋檐底下的冰条子,劈碎了往嘴里一送,齐活儿。
姜如意又辣又笑,都要乐疯了,纪氏拍拍她的背:“轻点儿乐,千万别跟你爹似的,吃个饭都能把牙给磕了!”
“这算什么,回头我上胡同口让人给镶个金牙不就行了。”姜元也不吃饭了,翘着二郎腿仰面倒在炕上,随便拿手摆弄炕桌上摆的绣样,估计是她娘儿俩上午捣鼓出来的。
姜如意脑补了一下他爹大金牙的模样,忍不住一个噗嗤,牙磕羊排骨头上了,纪氏掰着她的腮帮子让她把嘴张开,伸手进去摸她的牙,边摸边问:“是这颗吗?”
姜如意觉得哪颗都像,他爹在炕上笑:“得,胡同口镶大金牙的老李这回该乐疯了!咱姑娘得镶他个十颗八颗的金牙!”
下午的时候姜元也不出门了,娘儿俩在炕头描绣花样子玩,他就去屏风那头作画,把母子俩的模样画下来。
寥寥几笔,先把腰身勾勒出来,形就出来了,然后再把伏案低头的姿势勾勒一下,就有了神。
画着画着,天见着黑了,姜元揉着手腕欣赏画作,一扭头,画里头的人跑他身后去了,两人正伸着脖子也在瞧这画儿呢。
姜如意算是明白为啥她爹考了七八次的秀才都考不上,心思全跑画上去了!
还好祖辈上留了点田地产业,不过到她爹这代也败得差不多了,她奶奶就生了她爹一个,据说上头还有几个姐姐,都没养活,她爷爷一点不嫌弃,也从来没想着说要娶个妾回来,再添几个小的来跟她爹争家产。
等到了姜如意这代,家业是没多少了,可是姜家就她一个姑娘,能不让外头人瞧着眼热吗?
外头看院子的一个嬷嬷进来回话说顾家少爷走了。
姜元心里呸一声:他算哪门子的少爷!
嬷嬷本来想把话给说完,顾家少爷说明儿还来请安!可是一抬头,瞧见上头老爷左手牵着夫人,右手拽着姑娘,没瞧见她似的,就往用膳那屋去了。
等人走远了,过来两个丫鬟推推她:“嬷嬷,您今儿个也犯傻了不是,顾家的人是走是留,主子们都没放在心上,关咱们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