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春皮糙肉厚不怕冻,小顾氏一会儿嘴唇就紫了,身子抖成筛子,听见里头传来一串笑声,低沉的男声还有绵绵细细的女声。
两刻钟的功夫,里头终于撤了膳,冯玉春抬腿要进去,张鄂伸手一拦:“大人又忘了。”
钱昱饭后要练字,雷打不动。
冯玉春只好再等,又过了半个时辰,里头叫水洗漱,张鄂进去回话,顺便说了冯将军在外头等着。
钱昱奇怪道:“什么事儿?”
张鄂低着头说小的不知道,钱昱用热帕子擦着手,偏头看了眼外头,点头道:“叫他进来。”
袅袅倩影徐徐跪在钱昱下首。
冯玉春屈膝半跪,不敢抬头看上面。
钱昱半天没说一个字,冯玉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边上那个姑娘。
钱昱是在看屏风里头的那位。
过了一会儿,冯玉春听见上头钱昱说:“行了,把人送到旁边小帐子去吧。”
冯玉春大喜,想再说两句吉祥的话拍拍马屁,挨了钱昱一脚踹:“还不滚?”
人都出去了,钱昱慢悠悠地让人伺候着洗漱完,又端着茶碗状似品茶地优哉游哉喝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慢条斯理绕到屏风后头,只得了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他笑,掀开被子,用冷冰冰地手去冻她,姜如意被冻得一个哆嗦,赶紧窜过来,两只爪子抱着他的:“怎么这么凉?”
钱昱由着她给他暖手,眼睛落在她圆润的肩头上,低头,啃了一口。
姜如意倒抽着气,急着把手抽走,钱昱笑:“怎么?刚给爷暖了一会儿就要跑。”
看她大半个肩膀露在被子外头,伸手给她掖了掖,就看到被子角皱皱巴巴的,不禁失笑,改成拧她肩膀上的:“你啊,要爷哄你多少次,以后进了府里头,一个个的人,怕是几十床的被子都不够你拧。”
姜如意是听见“府里”两个字就毛骨悚然。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就当成是谈恋爱,反正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等到时候他撤营走了,可以看成分手,这样就不存在小老婆、小三儿之类的问题了。
所以这些日子她都尽量心安理得地面对着他,可是一旦出现了某个姑娘,就不得不把她拉回现实。
她心里明明是不高兴的,她竟然会把她们当成是第三者!
可笑!可是她有毛线资格啊。她和她们根本就是一样的啊!
可是如果要她把钱昱往别的女人面前推,抱歉,她怕死,但是她不贱。
钱昱要睡谁,主动权在他,不是她说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很可能还会触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