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黄丫倒是没挨踹,冷汗涔涔地退了出去,就跪在张鄂边上。
姜如意装了一会儿木头人,都快盹过去了,听见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一颗心又重新提起来。
可是怨不得别人,吃饱就犯困这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悬着心等了半天,那位没有过来,她又盹了过去。
钱昱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铺纸写字去了。
清一色的楷书,誊写完三页,他觉得不好,拾起来放在烛焰上引燃烧成了灰烬。
隔壁小帐子知道主帐那边发了大怒,张参军被罚了跪,云柔特意拖着病躯出来瞧一眼,狠狠往那个方向一唾:“痛快!”
小顾氏急匆匆拽她进去:“姐姐是不想这身子好了么?出来吹这冷风做什么!”
云柔哎哟着被她搀着,依旧趴回:“姑娘是不知道,我去瞧一眼,比贴十副药都管用!”
小顾氏捂嘴笑了会儿,她也心情好。
云柔看出来了,故意说:“我瞧着,那位是真恼着爷了,八成就要失势了。”
“姑娘的好日子快来了。”
小顾氏埋下头,玉润的耳垂红作一片。
月上中天,钱昱还站在书桌前写字,床那头传来姜如意绵长细软的呼吸声。
他的心渐渐又回归了平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是把胸中的那口郁气都吐了出来。
其实也挺好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由乔氏生出来才好。
姜氏这种性子,孩子生出来估计也不会养,这样的小门户出生,估计也不会教,必然得要把孩子挪给乔氏去养。
想着他又有些心疼,到时候只怕又要掉眼泪了。
搁了笔,来到她的床头坐下,把被子撩开,她散落的细发紧紧地贴在两鬓,一头的细汗,真是,捂这么严做什么。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是有了,身子也没什么大碍,突然这么能吃,那就是自己馋嘴了?
他有点好笑,在她唇上亲了亲:“小东西!”
几天后,程太守递了帖子过来说在金陵城设宴,请钱昱移驾赴宴。
钱昱把帖子往桌上一扔,问底下张鄂和冯玉春的意思。
张鄂说不该去,程太守这人不老实,以防有诈。
冯玉春说怕他个鸟!
钱昱最终还是决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