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看他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厮,半奉承半开玩笑地说:“这位贵人的脚倒是不小。”
李福气是人给出三分笑,掌柜的接着说:“一看就是个福气大的。”
李福气嘿嘿道:“明儿能做成吗?”
掌柜的拍拍胸脯:“请好吧您。”
“行!”二十双鞋一双一两,共计二十两,剩下那三十两自然就是李福气的油水了。
他先给了十两银子做定金,又挑了两双底面软乎的牛皮靴子,另外用自己的银子买下,一双给之前伙房里的大师傅,一双孝敬张鄂。
价也不讲,比过大小,揣着就去了。
第二天取了鞋,宝贝似的捧着回营子复命,恰好云柔提着铜壶从帐子出来,她腾出一只水灵灵的手往李福气跟前一拦:“哥儿怀里揣着什么宝贝呢?”
李福气往边上一跳,躲开还要缠上来的云柔,他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踩了这位,才能爬上来的,但还是照旧揣着明白装糊涂。
按照师父的说法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儿她不得势,保不齐以后啊!你是捧着这位主儿上来的,却也不能瞎踩人,时时刻刻都要记着,上头的都是主子。别看不得宠,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李福气心里骂云柔娼妇,脸上笑成一朵花:“好姐姐,我忙着去复命呢,回头再请姐姐吃茶。”
他走这边,云柔就挡住这边,他往那边一扭,云柔的腰就靠过来,眼睛一直盯着他怀里那个包袱。
李福气有点急上火了,抬高声音道:“姐姐身骄肉贵的,自然什么都不怕,我要是耽搁了爷的事儿,少不得又要一顿打。”
云柔冷笑一声:“少拿上头来压我,你要是不把那宝贝拿出来给我瞧瞧,就便想从这儿走过去!”
李福气知道这些撒气泼来最难缠,只好把包袱一个缝,露出一个头儿出来,云柔探着脖子假装去看,突然伸手一抓,抢了一双抱进怀里,掉头就钻进了帐子。
里头住着小顾氏,李福气不能进去,急成跳脚虾,绕着小帐子转圈,求爷爷告奶奶喊了几百声好姐姐。
半天,小顾氏才拉扯着云柔出来,把刚才她抢走的一双鞋还给李福气,蹲了万福,柔声道:“惊扰大人了。”扭头喝斥云柔:“还不给大人赔罪!”
“不敢不敢。”李福气抱着鞋往后挑了几步,避开了小顾氏的礼,张鄂听见动静过来,对小顾氏拱了下手算是见礼,然后扭着李福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两个人远去的影子,云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李福气是新爬上来的,好骗,但是那位参军大人可是个老狐狸啊。
云柔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小顾氏非得跟那位过不去。
又不是那位不好过了,她就能得宠。
昨儿在外头跪了一天,倒还真见着了三爷一面,不过三爷像是没她们人儿似的,步子一点不停地就出去了。
小顾氏还不死心,继续拉着她换了个地方跪,好叫三爷回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瞧见。
结果三爷回来还是那样,云柔是彻底明白了,三爷根本就是瞧不上小顾氏!就算那位主子倒了,也会轮到其他人,反正轮不到小顾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