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嗯”了声,她就让黄丫颠颠儿从外间取过来。
他看了就皱着眉摇头,亲自拿着剪子修剪了一会儿,剪成一长一短,修了下枝,摆回去看了会儿还是摇头。
“你这瓶子就不对!”
黄丫战兢兢出去,刚推开门李福气就凑上来问怎么了,黄丫边走边跟他说怎么回事儿,李福气也挠着脑袋不懂:“要不,就把库房里头的瓶子都抱过去?”
开库房就得惊动嬷嬷,事儿一下就传开了,到了大姜氏耳朵里就是:“净折腾!”
姜元捋着胡子哈哈笑,他早看不过去女儿糟蹋花了,你不会插就让人好好在院子里长着多好?平时他要敢挑三拣四的,纪氏和闺女两边各一个磨他耳根子,什么插花不就是涂个高兴嘛,千金难买我乐意,他再要说下去,纪氏就得上手了。
纪氏也高兴,这不就是恩爱着嘛,好事儿啊。
钱昱挑了个胖身子细口的白玉瓷瓶,两只杏红色的梅花枝一高一低摆着,差强人意了他还是摇头:“下次挑带了花苞了,花开败了就活不了多久了。”
姜如意知道这事儿不在花了。
钱昱也没有把外头的事儿说给她听的意思,后宅子里的女人能知道多少事儿?顶天就是守着几尺宽的小院子,见识能多远?
还得费劲儿跟她解释。
刚才那一通插花,他心里的郁结也消得差不多了,黄丫又捧着带了花苞的梅枝过来,他又挑了个大胖白瓷瓶煎好插好,再挑了个青色圆盘,里头盛了水斜着躺一枝下去。
有了花还得有专门配它的台子,再去开库房,又挑了两把楠木的三角小几,分别摆在屋子各个角,让姜如意在外头坐着躺着描花样子、看话本子的时候都能瞧见花。
钱昱现在是彻底没脾气了,刚才吃的甜食也起了作用,冷静下来就不生气了,开始思考对策。
换做是他,这时候会怎么做?
他那些兄弟各个都是缩头乌龟,他看到信的时候差点没直接摔到张鄂的脸上。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是他,也不一定会出兵相助,山高水远,这事儿就凭他一张嘴也说服不了他们。何况万一是他要谋逆呢?他生气的是,在那些弟弟面前,他就是这样的哥哥?为了大位编出这样的谎话?
躺下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头问姜如意怎么换了枕头?
看见姜氏一脸心虚的样子,他不问她,掀开被子把黄丫叫进来,黄丫就把大姐过来拿东西的事儿给说了。
姜如意也下了床,在他面前无声地跪下,这事儿是她做得不对,不过大姐拿东西的时候动作太快了,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拿她的倒无所谓了,库房里还有一大堆,反正这些摆设的她也都看腻了,这个侄女儿她小时候也帮衬过什么,拿就拿了。
她是真不知道她还顺走了钱昱的枕头!
闯大祸了,她的脸绑不住往下跨,两只手交叠放在腰上,端端正正地行的请罪礼。
钱昱也是心情不好,一时间没发现她竟然跪着,啰嗦了一通才看见,弯腰两只手把她给提起来,姜如意不看他都知道他拿着两只眼睛在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