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还没消气。
她在他旁边贴着他身子坐下来,不许他再装模作样地看书,手揪着他的袖子,顺着宽大的袖子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头:“爷,你瞧出来了?”
钱昱抄起书本在她小脑门上拍了两下:“连你都能瞧出来,你当爷是傻子?”
姜如意没骨头地嘿嘿笑,半晌反应过来,他骂她是傻子?
钱昱语重心长地叹气:“这事儿你母亲做的是不对。”但也是为娘的心,他体谅是一回事,生气还是得该生气。
他看着她的眼睛,火就是发不出来,耐着性子让她去洗漱了,两个人在帐子里,他才拉着她的手解释,小心你母亲白白给人当了枪使。
“你们娘儿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一眼让人看穿肠子的人。”他非常中肯地给出了评价。
姜如意非常感谢他没有直接说她娘蠢。
“你刚出月子,身子那样虚,囡囡又这么小,你母亲病了,你也要去前后侍奉,等回头又来瞧囡囡,染上病就不好了。”
姜如意心头一骇,后背心开始冒冷汗,她刚刚还去瞧了孩子!
她想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两耳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合格的娘?
就是怕她这样,钱昱才在帐子里跟她说这个,把人拉进怀里摸着哄着:“你也别怕,胡军医说了,你娘是偷偷服了下溺的药,这场把身子给抽干了。也不传人。”
姜如意气了半天儿,他手拍着她的胸口,像平时她给他顺气那样,轻轻安抚着她。
她枕着他的肩膀:“我娘平日不是有这个心眼的人。”
钱昱叹气:“所以我才总催着你搬走,我又不能日日在你身边看顾你,但凡你有个闪失,囡囡有个差池”他喉咙一哽,不等姜如意捂他的嘴,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囡囡囡囡说的还真是顺嘴,姜如意又囧又怕又感动,她想说自己这家她住了十几年,能出什么大事儿?
大姜氏心眼儿小嫉恨她,可是能干出什么惊天大事?
毕竟也是亲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她就能坏到哪里去?
她又想,她自己是无所谓,可是孩子呢?
钱昱想了想还是没说,大姜氏他让人查过了,她男人和婆婆突然在家里暴毙了,乡里乡亲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村里人知道村长刘老两口子肯定是被何家媳妇还有何家两个闺女给弄死的。
他不说这些是怕吓着她,把她拢在怀里,这人就是奇怪,明明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颗心就是突突地乱跳,好像只要一眼瞧不见她就能长了翅膀飞了似的。
他听见怀里的人说:“爷,我都听爷的。”
钱昱叹气,那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呢?
第二天,收拾好的家当开始往别院里的搬,突然纪氏的病情急转而下,腹泻更加严重,而且还开始呕吐。
一开始吐出来的是食物,后来成了黄水,然后开始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