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泪纵横,是他这个官当得不地道,害了这些老百姓。
“造孽啊!”
姚通搜完了姜家大大小小的屋子,正好走出来和孙知县打了个照脸,抱拳一笑:“大人来的及时!”
孙知县拱手回礼,对着面前这个牲口一样的东西,他得强行忍住不让自己骂娘。
“这是怎么回事?”
姚通捧着肚子上的腰带嘿嘿笑,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反贼都是反贼。”
孙知县看见士兵们拖着粮食金子银子一袋一袋往外运:“这又是怎么回事?”
姚通还是笑,不过这回眼里头已经没了笑:“抄反贼的家,大人不会有意见吧?”孙知县看见姚通的手按住了腰间的刀。
他顿时短了半截气:“没毛病,没毛病!”
姚通留下一帮人看院子,带着粮食银子浩浩荡荡地走了,孙知县跌跌撞撞地走进二院,站在月亮门下头不敢再往里头进。
师爷在边上也吓得不轻,牢房里看人用刑也看了不少,这个场面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受不住。
师爷扶着墙吐了一阵儿,然后头重脚轻地问大人该怎么办?这些尸首怎么处置?
孙知县良久才呸一口:“这些当兵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衙门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帮忙把姜家那晚死的人处理干净,都是先把尸首堆在一块儿,等夜里没人再运到山里头埋了。
师爷一直不怎么赞同大人的做法:“一把火烧了多方便。”
孙知县翻翻眼皮:“那动静儿得多大?让百姓们都瞧见了,咱朝廷的兵烧杀抢掠,比蒙古人还坏?”
师爷想说姚将军手底下的兵什么模样,老百姓心里头有数!想想还是没说,孙知县却知道他的意思,拍一把他的狗头:“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儿,可咱们要真的也这么不遮不掩的,老百姓也该明着怨恨朝廷了。”失了民心还玩个蛋?
不过现在遮掩得了一时,等姚通把从姜家搜刮到的粮食吃光了,银子花光了,下一次又该轮到谁家遭殃?
老百姓什么时候会发生暴乱反抗朝廷呢?
孙知县真的没数。
好在开春播种,孙知县亲自主持了春分节气,握着锄头下地跟地里的百姓一块儿种地,引渠,开荒,播种,松土,沤肥。孙知县也不相信钱三爷气数尽了,能让姚通杀红了眼睛,一定是太子爷又给出了什么指示。
孙知县这个人全身都软就是脖子硬,心眼儿死,他认准了的主子这辈子都不会变。
钱三爷不现身就是在等机会,他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做政绩,先把田地养肥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顺畅了再说别的。
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