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姜如意抓狂的是不知道钱昱为什么会发烧,到底是哪个地方感染了,没有药,没有大夫,能撑下去的只有精神力。
连他自己都开始筹划他走了之后,该怎么安顿她以后的日子的时候,姜如意反而没之前那么怕了。
多一天就是白赚一天,还不如潇洒一点,每天当做最后一天去过。
一颗心落了定,她反而觉得日子好过了起来。
何诗娟才不会轻易要她的命,她肯定会留着她慢慢折磨,何诗娟心气高就以为全天下的人和她一样,最看重的是名分和尊严。
这些在她姜如意眼里,p都不算!
尊严是个啥?要是尊严能换吃的换成消炎药,姜如意愿意全给换了。
所以,当何诗娟让姜如意去倒夜香打扫茅厕的时候,姜如意面色不改地提着扫把就进去了,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何诗娟和她请过来一起瞧热闹的姐妹们咯咯笑个不停。
何诗娟以此为乐,甚至有一回姜如意主动到她面前求赏,她一高兴还真的赏给了她一瓶云南白药和一瓶金疮药。毕竟她挨了一顿打,得用药把身子养回来,不然还怎么接着挨打?
夜里大家都睡下了,姜如意美滋滋地捧着药下去,云南白药内服,金疮药外服,她把药放在手心搓热了再给钱昱的腿上敷上,钱昱在黑暗中抱住她,她轻轻地哼一声。
钱昱把灯点起来,让她撩开衣服,借着煤油灯看见她腰上肩膀上的淤青和红肿,他的脸瞬间沉下来。
姜如意笑道:“我没事的,一点儿皮外伤,没病没没灾的齐全一个人儿。”姜如意是真不疼,每天要干的活儿太多,全程弯着腰,到了晚上都直不起来。大大小小的伤痛堆叠在一起,反而没什么感觉。
钱昱把药倒在手心搓了一会儿,慢慢敷在她身上,她慌乱地避开,站在床边钱昱抓不到的地方,她着急地眼圈都红了:“爷,我真不疼,你用吧。”这药太难得了,是救命的药,用在自己身上都心疼。
有一回姜如意下来看见钱昱在灯下穿针引线,她差点当场炸裂,钱昱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把补好的褂子递给她瞧瞧,还问:“如何?”
姜如意真的接过来仔仔细细对着光看了一会儿,指点出针脚哪里收的不整齐,线的密度不大一样。
最后下结论第一次能缝成这样很不错,钱昱接过去把线拆了重新缝。
姜如意发现他真的很闲,最致命的是他是那种根本闲不下来的人——天生的劳碌命。
有时候她在心里喟叹:这种人就该让他去当皇帝啊,让他操心天下子民的事儿,操心修建河道啊,水渠啊,城墙啊、寺庙这些事儿。姜如意脑洞大发,如果他真的当了皇帝,说不定连那些当官的p事儿也会揽过来瞎操心,没事儿给人做做媒?拉拉偏架?她把自己逗乐了在那儿哧哧地笑,钱昱重新缝好了自己先瞧一遍,检查没有什么问题给她看。
不过天老爷开眼,他服下去的药真的有用,烧奇迹般地退下来,精气神也在慢慢恢复,不然怎么会有心情研究这些有的没的。
姜如意每天给他偷纸下来,钱昱练大字的习惯得以保留,姜如意好几次担心这么昏暗的灯光下他会不会把自己眼睛练坏,尤其他还玩针线。可是又不忍心打断他,除了这些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能够让他去消磨时间的。
日子过得飞快,等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姜如意才意识到夏天到了。
一起到来的还有钱昱同学的二十一岁生日。
处女座啊!
姜如意在风中凌乱着把攒下来的糕点端下来,她还在上面点了个蜡烛,钱昱练完字去洗手,用毛巾把手擦干净看见今晚吃的和以往不一样,一愣,笑着问襄襄又想出什么鬼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