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菜式谢易之再了解不过,随口点了两道他自己喜欢的菜,便将菜单推给黄啾啾。
黄啾啾看着名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太过风雅,看不懂,便也胡乱点了两道菜。
“换一个。”谢易之忽然转头对服务员道。
服务员和黄啾啾都没反应过来。
“把她最后点的一道菜换成玉豆腐。”谢易之抬了抬下巴,靠在包厢的沙发上懒懒道,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服务员看了看黄啾啾,黄啾啾又看了一眼谢易之,最后出声:“你换吧。”
等服务员出去后,谢易之才开口解释:“刚才你点的那道菜口味很重,不适合你。”
“嗯。”黄啾啾笔直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认认真真表示自己明白。
未免脾气太好了,谢易之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们一起吃过两次饭,谢易之便发现这人一点辣都沾不得,又极喜欢甜。上次小餐厅老板给的一包梅干,上面一层白霜。黄啾啾抿着含了好一会,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意盛都盛不住,快溢了出来。
等到上完菜后,黄啾啾果然对后加的那道玉豆腐情有独钟,吃的时候身上的愉悦遮都遮不住,偏偏她自己还没发现。
两人用完餐后,谢易之同样开车回到华恒道。
“先去我公寓。”下车后,谢易之对黄啾啾道,“拿本书。”
既然黄啾啾不要他讲,那他便在旁边看看书,等她来问。
说话间,两人都没发现后面有一双带着妒火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走进华恒道的街道。
后面的人是黄希月。
她也刚刚出去吃完饭。这个月工资还有父母打来的钱被她快用光了,支撑不起她继续在华恒道附近吃饭,黄希月只好坐车去远一点的地方吃,也幸好这个月大家都是各管个的,都分散开来了。
要知道定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黄希月走在路上,身上没件名牌傍身都觉得丢人。加上女孩子还需要其他一些东西,黄希月为了能跟上乐团其他人的话题,总是消费透支。
只是没想到回来时,却看到黄啾啾从自己指挥的车上下来。黄希月紧紧掐着自己是手掌心,心中的妒火越来越盛。她完全不知道黄啾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本领,总是能勾搭到男人。
……
“为什么音准是最难的?”黄啾啾捧着书,忽然抬头问道。
“你觉得它不难?”谢易之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反问道。
黄啾啾歪头仔细想了想,还是诚实道:“可是确实不太难。”
他淡声道:“你以为谁都有绝对音感么?”
见黄啾啾还是一脸懵懂看着自己,谢易之难得好脾气解释:“我们对这些东西敏感,能够轻而易举分辨。但是普通人需要长年累月才能形成相对比较标准的参照,这便是相对音感。”
“所以……我很厉害?”黄啾啾似乎明白过来。
“你?”谢易之挑眉。
“嗯嗯。”黄啾啾点头,像极了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谢易之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丢下一句类似敷衍的话:“应该吧。”
他唇角勾了一丝弧度,太细微,黄啾啾没发现。
……
开春后正是忙碌的时候,谷家也不例外。苏莉开始忙起自己的工作,而明莲奶奶是定城大学的教授,虽然已经退休,但有演讲课她是会去的。这段时间正好有一档录制俗雅文化的节目邀请她去讲课,谷老爷子只好也陪着明莲奶奶一起上下课。
所以谷家经常给黄啾啾打电话,但没了空来她公寓。谷城敬几次打电话给黄啾啾,要她晚上去谷家吃饭,黄啾啾瞟了一眼旁边的谢易之只好拒绝。
谷城敬当她受到之前的打击,也不再多说。
而黄啾啾有谢易之每天的教导,小提琴进步飞快。她像极了一块海绵,不停向外吸收着知识。又或者她像一株蓄满了水的植株,一旦寻到机会,便可以迅速发芽长大。
十几年来黄希月在她耳边不停练习,黄啾啾在脑海里临摹了一遍又一遍,如今不过是将之前的幻想实践出来。
谢易之一般有空便会找上门,都快把黄啾啾的公寓当自己家了,相当自在。在这段时间里他能把黄啾啾的事数的清清楚楚,更何况这人本身便属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性子。
任何声音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做事听话慢半拍,不爱计较,每天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嗜甜,不喜欢辣和苦的东西,边上的二胡是她最珍惜的东西。
谢易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知道黄啾啾这么多事,大概是她这个人太好看懂了。
“最开始的比赛是自由赛,自己选曲子。这场比赛你挑掌握得好上去,等到后面的比赛便是评委选曲,到时候再看。”距离比赛还有五天,谢易之提前给黄啾啾说清楚比赛所有的规则。
“我可以通过自由赛吗?”黄啾啾不由问道,她虽然跟着谢易之学了将近一个月,但并没有冲着比赛去的。
谢易之俯身盯着黄啾啾,罕见地眼中带了些凌厉:“我教了你一个月,你和我说连自由赛都过不了?”
“那我能过?”黄啾啾犹疑道。
第24章
到比赛那天华恒道挤满了人,熙熙攘攘,来往的人或西装革履或长裙拖地。不像是比赛,倒像是晚会的现场。
担心人太多,超过华恒道的承载能力,交通局专门派了人来管理这条路,同时一些非比赛的普通凑热闹的民众也被禁止过来。整个道路上全部都是相关人员或者被老师带来参观的年轻学生,以及从定城一些大学调过来的志愿者们。
指挥全被派出去接待评委们,外地选手大部分都提前踩过了点,也不用再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