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黄啾啾提前了十分钟下来,却看见早等在街道的谢易之。
谢易之并不多说,只让黄啾啾跟着自己。他的车在停车场,两人要经过整条华恒道,这其中便有黄希月的公寓。
总决赛那天晚上,黄栋国夫妻感到异常羞耻,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黄啾啾竟然能盖过自己女儿的风头,或者说自己女儿连风头的边都没沾上,而黄啾啾居然可以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所有人都发自内心感叹她有多么多么厉害。
对着黄希月冷言冷语了一番后,黄栋国夫妻当即便买票回去了。
黄希月向来要强,可现在她和黄啾啾的差距陡然拉开,她连边都摸不上,徒然生出无力之感。天赋不够,那便只能勤奋来赶。
这些天黄希月似乎又重现最开始学小提琴的日子,每天起早贪黑不断练习。
今天一大早天气便相当不错,才七点出头阳关便暖暖洒了过来。黄希月闻着阳光的味道,沐浴在清晨的光线下开始自己的练习。
一首曲子不过才将将开头,黄希月便发现楼下街道上的两人。
谢易之大概因为要和黄啾啾一起去谷家学习,今天没有穿西装出来,只着一身稍休闲的衣物。他穿正装气势太足,上门去不像学习,倒像上门的贵客。
黄啾啾穿得是明莲奶奶和苏莉买的衣服,颜色明亮,款式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把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气息烘托的十足。
这两人走在一起,落在黄希月眼底……刺眼极了!
只见黄啾啾扯了扯谢易之的袖子,谢易之便回头靠近她,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黄希月放下小提琴,腮帮咬得紧紧的,她就知道黄啾啾看着傻,其实心底不知有多少算计。瞧这勾搭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黄希月恨得不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两人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而被认为在勾搭人的黄啾啾此刻却闹了一个笑话。
谢易之先黄啾啾半步走在前面,黄啾啾抬头就看得见他的背影,走着走着黄啾啾便盯着谢易之的衣服出了神。
“谢指挥。”黄啾啾上前扯了扯谢易之的袖子,极小声道,“你的领子歪啦。”
谢易之起先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真抬手去碰自己衣领,半天没摸出东西。黄啾啾一急直接靠近他,上手想帮忙,却不料衣领扯不动。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黄啾啾无措收回了手,显然已经明白那衣领本身就是歪的。
“这是设计师特意设计的。”谢易之眼睛里带着笑意道,“不是歪了。”
黄啾啾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白皙秀气的脸上涨得通红,刚才摸过谢易之衣领的双手背在身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她不怎么买衣服,对这些外在的物件不了解,哪想到还会有人故意将衣领做成歪的。
“嗯。”谢易之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伸手将人拉了回来,“别在退了,小心身后。”
谢易之温热的指腹虚虚搭在黄啾啾手腕上,两人俱是一愣。谢易之惊于指腹间的细软滑腻,而黄啾啾则被他话语间的关心暖到。
“走吧。”谢易之极快收回手,继续走在前面。
……
两人到时,谷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今天因为有谢易之在,老爷子一直端着,旁边明莲奶奶说些软话招呼谢易之。
“这包子是你苏莉姨去临宗那条街买的,他家包子铺开了几十年,味道从来没变过。”明莲奶奶和和气气道,“自家做出来的包子没他家的好吃。”
“苏莉姨呢?”黄啾啾用筷子夹着一个包子,看见家里只有谷老和明莲奶奶不免问道。
“和城敬出去晨跑了。”明莲奶奶对这小两口一起跑步的习惯很赞赏,思绪也发散了,“身体健康最重要,你谷爷爷他以前就老不爱动弹,后来不就吃不消了。你们小年轻也要多运动,小谢看着就太瘦了些。”
明莲奶奶说着捏了捏旁边谢易之的手臂,却是一惊:“……这小谢看着瘦,人还挺结实。”
老人家不懂,所以不知道现在有句话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好了好了,吃饭就让他们吃饭。”老爷子看不过眼,拉过老伴,“光顾着说,自己也坐下来吃饭!”
饭后,谷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拿上自己的二胡,带着两人坐到自家院子里。
之前谷鸿良是教过黄啾啾的,只不过她学来学去还是那个水平,从来一首曲子不成调。也是谷老爷子这些年经过大风大浪,耐心磨得出奇好。
“你先拉一拉,看都会些什么。”谷鸿良用下巴点了点谢易之道。
谢易之将二胡放于自己的大腿上,上身挺直。他从最简单的空弦开始,再慢慢拉一些音符后,便不再拉下去。
“你就会这些?”谷老爷子对谢易之可没那么和善,直皱眉道。
“嗯,只学会了这些。”谢易之淡声道,他没说‘只学了这些’,多加了一个‘会’字,意义便完全不一样。
“看起来你天赋也不怎么样。”老爷子哼了一声,却对眼下情况满意。
如果谢易之之前便学得比啾啾好,那他就不好统一进度。要老爷子将啾啾放一边,先教谢易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今天我先教你们拉一首哈萨克族民歌——玛依拉。”谷鸿良想了想道,“这首曲子很简单,但考察你们连弓和混合弓法,要注意节奏。”
说罢,老爷子便直接演奏了一遍起。
第37章
二胡和小提琴虽为两种不同乐器,但都叫弦乐,且两者初拉时声音极像锯木头,难听至极。因此相通处不少。
谢易之小提琴天赋极高,年少成名,学二胡来自然不在话下。绕是他故意放缓学习速度,依旧将怎么学也不开窍的黄啾啾甩到背后去。
“你们自己先琢磨着,我休息一会。”谷老年纪大熬不住,一个小时后主动站起来甩着手往里走。
黄啾啾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己这种状态,面上没有半点气馁,只低头继续和二胡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