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韩长生吓得跳起来往床里躲,“你谁?”
床边人:“……”
过了几秒种,韩长生清醒了,这才想起是自己给安元画了这个一个丑的令人发指的妆容。他讪笑两声:“不习惯,抱歉。”
安元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对自己现在这副扮相也不太满意,不过韩长生已经把他打扮成了一个猪头,不管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从脸上都看不出来。
安元说:“天已经亮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昨晚上韩长生去夜探岳华派了,凌晨才回来躺下,统共没睡两三个时辰,眼下还有些犯困。不过天已经很亮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赖床,道:“起来了,咱们下去吃早饭吧。”
安元等韩长生洗漱完毕,两人下楼点了几份吃食,安元吃饱后发现韩长生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过。他皱眉道:“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吃?”
韩长生干笑了两声。平时身边都是美人相伴,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安元原本的相貌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看着那张脸能下两碗饭。现在变了这么一副猪头脸,虽说再也不用担心安元抢了自己的风头了,可是看着这张猪头脸简直倒胃口,饭都吃不下了。说起来,这还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韩长生开始认真考虑是否给安元换一个妆容了,就算要比自己差一点,好歹也保留能下饭的程度。
吃完了早饭,安元问韩长生:“今天我们上岳华山吗?”
韩长生连连摇头:“咱们暗中调查就好,哪能直白地跑上去,人家现在可把咱们当成是杀害长老的通缉犯人呢。万一去了他们要抓我们,起了冲突怎么办?”
安元道:“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你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韩长生道:“你信我,他们却未必信我。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安元一脸怀疑地盯着韩长生。事实上,他也知道,他根本就是被韩长生给牵连的,夺刀杀人的事,真是跟他半点关系都扯不上。不过如今他跟韩长生毕竟是同伴,他也没打算抛下韩长生行事。
“那你打算怎么查证呢?”安元问道。
安元不想抛下韩长生,韩长生倒想把安元给甩开。带着安元在身边,很多事情他办起来都不方便。当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韩长生道:“岳阳镇在岳华派脚下,咱们先问问附近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兴许有人知道些详情。”
安元和韩长生走出客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韩长生问道:“你是剑派弟子,对江湖上的刀客门派有了解吗?”
安元看了他一眼:“身为武林人士,武林上的门派多少总知道些。”
韩长生道:“我也是用剑的,对于用刀的门派所知甚少。那陆文林的幻影狂刀,果然十分厉害,刀客门派都是这样大开大合气势磅礴的吗?似乎比剑派更讲究大气。”
安元道:“刀与剑分工不同,自然如此。”
韩长生又接着问道:“那刀客门派,就没有小家子气些的?”
安元皱眉:“怎么了?”
韩长生道:“好奇问问罢了。”
安元想了想,摇头。
韩长生咬着嘴唇纳闷。他铺垫了这些,就是想问问安元知不知道秀刀门,眼下安元摇头,也不知是不了解秀刀门,还是一时没有想起。
韩长生又道:“刀总是直来直往,只听过有人挽剑花的,却没听过有人挽刀花的,用刀的总是追求杀伤力和攻击性,可我又好像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个刀客门派,以防守为主,刀势蜿蜒,好像叫秀……秀什么门来着,你听说过吗?”
安元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韩长生吃了一惊,还以为安元想起了什么,紧张地回头看去,却见安元皱着眉头盯着一处地方看。
韩长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安元目光锁定的地方是一个包子铺,安元看的不是包子,而是站在包子铺前买包子的人。
一青一白两个身影站在包子铺前,卖包子的老板娘把装在纸袋子里的包子递给他们,长满褶子的脸笑出了一朵花儿:“两位小哥儿生的这般粉嫩可爱,这几个肉包送给你们,不用给钱了。”
话音落下,韩长生以及那青白两个身影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啪!”一道灰尘扬起,穿白衣的人一手刀拍下去,放蒸笼的木桌被齐齐地切断了一个角。他微笑,再微笑,一字一顿道,“你说谁长得可爱?嗯?我没有听错吧?”
着青色袍子的人鼓着脸娇声道:“不要胡说!这包子不是你送我们的,是我们抢来的!因为我们太凶狠了,把你吓坏了,所以是我们抢来的!别弄错了!”
卖包子的老妇人傻了眼,低头看了看被卢白璧拍断一角的桌子,用力揉了揉眼睛。这两个小娃娃好生奇怪,送他们倒还不乐意了,非要说自己抢的,莫不是年纪小看多了绿林强盗的小说,在玩什么强盗游戏吧?
韩长生嘴角一抽,低下头转身就想走,安元却站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卢白璧和卢青钱:“这两人不是……”
韩长生连忙拽他:“我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客栈了我们快点回去……”
话音未落,卢青钱啃着肉包子转身,看见韩长生,怔了一怔,嘴里衔着的包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啊,老花?你怎么在这里?”
卢白璧闻声也回头,奇道:“你不是在山上吗?什么时候来的?这个丑八怪是谁啊?”
丑八怪安元:“……”
安元神色古怪地看了韩长生一眼:“你认识他们?”
韩长生又有打晕安元让他重新失忆一次的冲动了。之前抓捕阴阳双煞的时候,安元曾经见过卢青钱和卢白璧,只不过那时候韩长生的身份还是李九龙。小青小白两个口无遮拦的,万一在安元面前说漏了嘴,他这几个月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于是,他对着卢青钱和卢白璧挤眉弄眼,希望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
“啊!”卢青钱果然领悟了他的意思,指着韩长生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花……”
“这位是岳华派的二弟子皇甫安元!”韩长生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卢青钱和卢白璧同时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安元?不是那个……”
安元瞥了韩长生一眼,道:“你们方才想说他不是花什么?”
韩长生立刻转过身看着他,捧着他的脸深情款款道:“我先前曾给他们寄过信,说我与你在一起,如今你变了一副容貌,他们恐怕误会了我是花心薄情之人。我当然不是了,我的心天地日月可鉴!”
安元怔了怔,微微蹙眉,拍开韩长生的受,小声嗔怪道:“不要在旁人面前说这种话。”
韩长生眨眨眼,有些莫名。这话怎么了,像他这么对人专一的人,这句话他今年也才对七八个人说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