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七叔突然问起了苏问秋,浩星明睿不免有些讶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苏公与我父王乃是故交,当时因先皇最忌皇子与朝臣结党,故而他们之间的交往一向隐密,并不为外人所知。
自父王遇害之后,苏公虽是痛心疾首,但迫于当时情势,不得不继续在朝中为官,表面上为今上效力,而其实在私下里,他一直用父王留给他的联络方式,与身在重渊的我暗通消息。
所以十几年前我初回景阳之时,首个联系之人便是苏公。这些年来,也都是在他的鼎力相助之下,我才会有了今日的这番局面。我对这位老大人,不但信任有加,而且愿以性命相托。”
“如此说来,这个冷衣清怕是真的有问题了!”萧天绝的眉头皱得愈加深了。
“七叔也这么看?”浩星明睿的脸色也是颇为沉重。
“苏问秋既然不信任自己的女婿,便不会将你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可是这个冷衣清却对你说出了那样一番貌似推心置腹的言语,想来其目的必不单纯。”
“是啊,他明明已猜到那酒是芳茵所酿,而他硬是忍着没有动问,显然他对我并不信任,因而怀疑这是我为他所设下的圈套。从他平日的为人来看,会有这种反应倒是十分正常。
可之后他却忽然间转了态度,竟当着我的面痛斥起时弊来,似又将我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可惜这种直抒胸臆之举绝非是他的真性情,不但显得极为突兀反常,更是令我对他生出了一种诡谲莫测之感。”
“依你之见,他可相信你是真的定亲王吗?”
浩星明睿果断地摇头道:“虽没有让他掌握到实质性的证据,但是以他的精明老到,肯定对我这个定亲王的身份存着极大的怀疑。正因如此,他才对我一直心存戒备,怕我是皇上派来试探他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怕呢?难道他有什么心思是绝不能让皇上知道的?”
浩星明睿边说边将目光移到萧天绝的身上,转而又移到了那把几乎散架的楠木椅子上……
“七叔,你说有没有可能——,冷衣清的那番话并不是对我说的?”
萧天绝不解地道:“当时那柳园之中不就只有你们二人吗?他那话还会有谁能听得到?”
“我的意思是说,他虽是在我面前说的那番话,但其实他并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某个他希望会听到那番话的人听的。”
萧天绝先是迷惑地看着浩星明睿,见他正盯着那把倒在地上的楠木椅子说话,惊讶之余,忽然有所醒悟地道:“他的那番话——应是说给我这个真正的定亲王听的!”
“想必是这样!既已怀疑我不是真正的定亲王,又被我的一番追问迫得极是被动,这位心思敏捷的左相大人马上采取了以攻为守的策略。他抛出了一个诱饵,等着看我上不上钩。
我若是真的定亲王,以‘烈火将军’的脾性,必会忍不住被他的话所激怒。可结果是,我并没有被激怒,这便让他进一步确定了我不是定亲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