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离开后,阴无崖转身回到了后殿,推门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中早有一位宫女装束的年轻女子等在那里,见他进来,不由盈盈一笑,道:“兄长去了这么久,事情可是已经办成了?”
“凌天已经不是问题,现在你可以给清平解毒了吧?”阴无崖目光阴狠地瞪着那位容颜娇美的宫女。
那宫女却是摇了摇头,道:“只要凌天一日不死,我便不会解了清平公主的毒。不过兄长请放心,我会给她暂时的解药,绝不会让她毒发。只是我已对你言明,解毒之后,她的内力会与毒性一起被封存于体内,从此变得与常人无异。”
说到这里,她突然对着阴无崖带了些怜悯地一笑,“我知道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活着。可是你为了她将凌天逼死,她若是知道了,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这么做,兄长以为值得吗?”
阴无崖冷笑了一声,道:“她是大裕的皇后,一国之母,且又怀有龙种,为了救她而牺牲掉一个凌天,又有何值与不值?!”
那宫女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兄长说的显然是违心之言!你才不是为了救什么大裕的皇后,其实你和凌天一样,心中真正想救的,只是那个清平公主!”
阴无崖沉默着没有说话,面色却变得更加阴郁了。
那宫女见状,不由得意地笑了,“我们是亲兄妹,又都练了嫁衣功,已算是心意相通,否则我又怎会如此准确地找到你,又如此准确地找到你的弱点所在?”
“你若想要我的内力,拿走便是,为何非要害清平?”
“因为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内力,而是大裕的江山。如今我已是大戎的皇后,武功对于我来说早已没了用处,这个天下才是我唯一想要的东西。
当年母亲曾说过,我们兄妹之中,必有一个能够一统天下。只可惜兄长你一向有妇人之仁,当年没有忍心对我这个功力不如你的妹妹下手,失去了除去我这个对手的最佳时机。
如今我的功力虽已不在你之下,但现在毕竟是在你的地盘上,而你却仍是无法对我下手,因为我的手上握着你心爱之人的性命!”
“你——!”突然被人揭穿了心事,阴无崖忍不住怒喝了一句,却再也无力继续辩驳。
“哈哈!”那宫女,也就是阴无崖的亲妹妹——阴妙童,仰首长笑了一声,声音中却忽然多了一种难掩的怨恨之意,“我们果然是母亲调教出来的亲兄妹!为了这个天下,你不惜将心中所爱拱手让人,而我——,却要背叛自己的夫君,去与那个魔头苟合!”
阴无崖不禁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是说——,你竟然与赤阳王——”
“不错!若不如此,你我都逃不过他的毒手!当年母亲的心中只有复国,根本看不清她所嫁的那人其实是个魔鬼!他之所以将嫁衣功传给我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吸去我们的内力。母亲一死,他便找上了我,无奈之下,我与他做了一笔交易,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我保住了自己和你的性命。”
阴无崖倏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皆是痛悔之色,“你为何要答应他?!你为何要把我的性命也救下来?!”
“因为你是我的兄长,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离家出走的兄长!我们可以为了争夺这个天下而拼个你死我活,但我绝不会做当初你没有对我做过的事情!”
阴无崖苦笑了一声,“如今你我之间,便也只剩下这么一点儿兄妹之情了!”
“凌天一死,裕国虽已无力北侵,但大戎初败,想要再度南征,一时也无可能。这种对峙之局将会持续很久,而我和兄长你便都有了休生养息、治国安民的时间。且看二十年后的戎国与裕国,究竟哪个更强大,而哪个最终将会俯首称臣!”
阴无崖看着自己妹妹那双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睛,它们竟是与当年母亲的双眼一般无二,充斥着野心与疯狂!
他顿时感到自己已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漩涡的下面,便是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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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圣旨颁下,封凌天为镇北王。
此时清平公主的孕症已经有所缓解,人也能够下床走动了。在凌天封王的当日,她还将他传入宫中,让手下的宫人用她亲手缝制的人偶,为他演了一出《战荆江》。
凌天始终面带笑容地陪着清平公主看戏,最后当她将那些人偶作为礼物送给他时,他的眼中更是柔情满溢,欣然接过了这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