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烂又惊悚。
寂静中,耳边隐约响起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仔细的听了一秒,身体本能的瑟缩起来。
须臾,她神情麻木的胡乱扯过身边的杂物,一个劲的往身上堆,急切的想把自己藏起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纤巧小脚,踩着一地凌乱,从容进入房内。
余子莺魂飞魄散的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的往后缩去。
然而背后只剩一堵冰凉而坚硬的墙,她根本无路可退!
简云裳曲起食指放到鼻下,不耐烦的堵住呼吸,戏谑蹲下身子:“这样就怕了?”
说罢起身,凌厉冷冽的眉眼在房内环顾一圈,居高临下的睨向墙角的人,唇角逸出讽刺:“这房间是不是很熟悉,故地重游,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空气瞬间凝固,余子莺嘴唇哆嗦着,“呜呜”发出凄厉的尖叫,空洞的双眼像似看见恐怖的怪物一般,慢慢睁到最大。
蒋牧尘就站在楼梯口,眸底荡着复杂的神色,目光穿过微尘遍布的空气,牢牢锁定房中的那个,背影萧瑟小女人。
她方才的话里,明显含着多重意思,余子莺懂,唯独自己不懂。
迈开长腿上前,他霸道的将手搭到她的腰上,嗓音轻柔:“都过去了,这个女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机会,伤你和云容分毫。”
简云裳缓缓闭上眼,许久才艰难睁开,不带半分喜怒的吩咐沈亮:“亮哥,送她去西山疗养院,住到那个人的隔壁。”
恨一个人的时候,连名字不屑于从自己口中说出。
沈亮点点头,示意手下把余子莺架起来,先行下楼。
“还有,打断她的手脚。”简云裳淡漠的嗓音,乘着窗外刮进来的风,冷冷回荡。
余子莺脚底发软,终于害怕到极点的尖叫起来。
“怕了?当初你趁着云容精神不好,打他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简云裳轻嗤一声,寒着脸走出阁楼,径自打开露台的推门。
蒋牧尘剑眉微蹙,有些不太适应她这副冷酷又残暴的模样,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深棕色的桑拿木地板已经褪了色,腐朽的边边角角狰狞翘起,底下黑漆漆的青苔,放肆暴露在月亮的清辉之下。
记忆倒回8年前,这里四周种满了名贵花卉,一年四季花香甜醉。
物是人非,她亦再也回不去从前。
楼下,汽车远光灯的光柱渐行渐远,简云裳仰起头,出神的望着天空中的一弯残月。
干涩的眼眶,渐渐泛起湿意。
蒋牧尘单手抄兜,喉咙里涌起无数安慰的话语,最终却只是幽幽的叹了声,上前拥住她消瘦孱弱的肩:“回去吧,太晚了云容会担心。”
简云容回头轻轻的朝他点了下,迈步下楼。
沉默回到顾家别院,简云裳进门就把蒋牧尘独自晾在客厅,独自去了工作区。
赵子敬落网虽值得庆贺,只是心里隐约觉得,顾旭之从他嘴里无法问出什么。
麻利分析完从公司拷贝回来的资料,视线掠过被妥善放置起来的天玑,红唇下意识抿紧。
她放下鼠标,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不想竟扯着后背的伤:“嘶……”
“受了伤就好好养着!”男人略带责备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简云裳回过头,抬眼望向他棱角分明的脸,说:“你都习惯不敲门的吗。”
蒋牧尘迈步走到她身后,嗓音少有的低沉下去:“你后背又出血了。”
简云裳楞了下,伸手捏着后背的衣料往外拉了拉,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小脸皱到一处。
她的后背何止是出血,有些结痂的地方,已经和衬衫紧密的黏到一起。
“你别动!”蒋牧尘星眸暗了暗,倾身拿起桌上的剪刀,小心的沿着伤口的位置,将衣服剪开。
由于背部受伤,简云裳今天只贴了乳贴,衣服剪开之后,瞬间感觉有凉风飕飕灌进胸口,可身体却隐隐发热。
蒋牧尘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克制着转身往外走。“回房趴着等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可是简云裳没功夫计较太多,不太情愿的关了电脑,起身走去卧室。
房里的灯光很亮,男人蹲在床头柜前,神情专注的从家用药箱里,将需要用到的药水和工具取出来。
简云裳的视线在他背上停留片刻,不自在拿了睡衣,先去浴室擦洗身体。
换好睡衣回来,她看都不看他,径自趴到床上。
蒋牧尘没说话,狭长深邃的眸子浮起一抹心疼的暖色,轻轻将她的睡衣往上掀起。
“明天别去公司了,好好歇着吧,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他的嗓音嘶哑又低沉,目光温柔得化成了水,徐徐扫过她结满血痂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