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瞧她这没了宋辛就活不了的样子,也是气得不轻。
他阴沉着脸色关上房门走出来,正巧一个方脸丫鬟走过来,埋着脑袋给他递了一张小纸条。
打开纸条一看,郑松的脸色更沉了。
夜凉如水,郑松换上一袭黑衣,去护城河边见给他留纸条之人。
今晚月亮很黯淡,正好护城河旁的柳条葱郁,将两人身形都遮掩得极难让人发现。
郑松双手负在身后,皱着眉发问:“太子殿下是何意思?”
“把阿芙交给我。”
郑松的眉头皱得更深,轻呵一声道:“当初说好,银钱归你,人归我,如今太子殿下已是盆满钵满,又不顾当初的承诺了?”
“……”那边太子也头疼,要不是母后逼着他,他也不愿来做这出尔反尔的小人。
郑松原本是大皇子的人,但他突然找上太子,说愿意背叛大皇子,为他效忠。
还为他带了个极好的消息,阿芙脖子上带着的那玉茶叶可以取光楚氏钱庄的所有银票。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票,不愁身后没人。
太子在朝堂上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而大皇子却如日中天。
有郑松这样能耐的人愿意辅佐他,太子欣喜若狂,也未细思郑松说因为“嫡庶有别”便愿意辅佐他是不是合理。
总之,太子求贤若渴。
有了郑松,更是如虎添翼。
他也知道郑松对阿芙的心思,自然不会阻拦他,还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等他以后继位大统,绝对会给阿芙封个诰命。
绑阿芙的人,去取钱的人,都是大皇子府上的。
郑松受大皇子看重,他的府邸郑松时常出入,牵线搭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他们绑完人取完钱是什么死的,太子也不怎么清楚。
只知道这盆脏水,是往大皇子身上泼了个干净,就足够了。
太子有了银票,又有郑松暗中帮衬,一朝得势,春风得意。
但因为不能做得太明显,免得让人生疑,所以太子的得意劲儿根本没处宣发。
最终,他忍不住,告诉了皇后。
他想着皇后是他的生母,也是和他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会害他揭穿他。
就算她再喜欢那阿芙又如何。
总抵不过他这亲儿子。
他颇为得意地说完,没有等到期待之中母后的夸奖,却只有她皱着眉头的一句“混账”。
大皇子有些慌。
母后对那阿芙的喜爱,好像比他想象中多一些。
幸好,也没有太多。
因为母后只是让他安排好,她明日去城外祈福烧香,假装机缘巧合下救了阿芙,将她送回宋府。
若不这样,那他这太子也没必要当了。
德行有亏,不配。
太子实在没辙,只好来找郑松。
郑松拒绝他后,他更没辙,把来龙去脉都一应讲给了郑松听。
“不如就将阿芙先送回去吧,留在宋府也没什么的,只要那宋辛死了,她还能嫁给谁去?”太子拍胸脯表示,“你放心,等孤继位,马上给你俩赐婚!”
反正那老头子病是好不了活不长了,太子相信,自己很快就要继位。
郑松静静听完,淡声道:“好,全凭太子殿下做主。不过……今夜已深了,明日恐不能妥善安排好一切,要后日才能让皇后娘娘出宫祈福。”
“这没什么问题。”太子满口答应下来。
让那阿芙在郑松那多待一日又如何?郑松总不能吃了她。
他知道,郑松可对她宝贝着呢。
……
郑松回到府中,直奔阿芙所在的屋子。
阿芙已经睡了,像是刚哭过,脸上仍有泪痕。
郑松俯下身,带着满身的寒气,一寸寸靠近。
阿芙惊醒,目露惊愕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折腾了几日,她都已经不喊他小郑哥哥了。
似乎对他的讨厌,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