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东身子一晃,一颗心沉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冰潭将他淹没,他没有保护好素烟,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女儿不认他,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裴傲阳见他神色这样,又是开口:“她需要時间!如果你没有对不起她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只是她需要時间!”
郝向东沉默了半响,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心头被巨大的悲恸占据着,喉头很疼,满腔悲愤无处迸发。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许以清到连素烟的墓地都会动郝向东真的痛了,他隐忍着心底的痛,一夕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滴水缓缓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郝向东,你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刻,你的女儿该是多么的失望而痛心,素烟又该是怎样的失望而痛心!你怎么可以允许你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样恶质的事件你还配为人民服务吗
素烟,你一定怪我的吧对不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郝向东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不会再姑息了!
他以为让许以清出国,保全所有人尤其是寒寒和傲阳,是最明智之举,最顾全大局之举,可是却根本忘记了,到头来许以清未必就会放手,而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承受的悲恸的却是他跟素烟的女儿。
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没有昨天批捕许以清。
郝叔落泪了!裴傲阳震惊一愣,快速的侧过目光看向郝向东,却发现他闭了眼,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跳动,再睁开眼,那双眼里,没了泪,却是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后悔,是自责
素烟,丫头!她要把你挫骨扬灰,这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纵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我怎么能让你在去了之后还不能安息呢
剧痛之下,郝向东一阵抽搐,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突然软了下来。
“郝叔,你吐血了”裴傲阳大惊,“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郝向东撑起身子,抓了纸巾抹了把唇角,殷红的鲜血擦在洁白的纸巾上,触目惊心。
“郝叔,无论怎样,你都要保重身体!”裴傲阳见他这样,真是不忍。
“我的身体没事,我刚体检了!还没讨回公道,我不会有事!也不会允许有事!”郝向东通红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烈焰,按了铃,秘书又进来。“通知警务局,跟裴傲阳去参加一个行动,有事听他调遣!”
“是!”
“郝叔,你确定你没事”裴傲阳又看了眼桌上的被鲜血染红的殷红纸巾。
郝向东摇头。“我没事,你去接寒寒吧,如果能安抚好她,就不要她去墓园。我见过刘江亲自下令批捕许以清,然后去墓园”
“批捕她”裴傲阳几乎以为听错了。
“是!批捕!”郝向东沉声道,十分坚决。
裴傲阳带着警卫局的几辆车子赶到部队的時候,燕寒正在恳求着展廷江。“江子哥,我要去墓园,我必须去看看!我要知道我妈妈的墓到底被毁成怎样了!”
“寒寒,修睿的电话没有打通。我担心他出事,你不能再出事了。如果你再出事,我没办法跟你哥哥交代!”展廷江也很着急。“我也找了我朋友去找阿姨的骨灰,你先不要乱了阵脚!”
裴傲阳一进屋,就看到燕寒急切地央求展廷江。“江子哥——”
“裴傲阳你来的正好,你劝好你的女人,睿子电话打不通!我得找人找他!”展廷江很是着急。
裴傲阳脸色一怔,有点紧张。“他去北京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