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凝心是穆凝心,萧骋舟是萧骋舟,萧骋怀本不想将萧骋舟牵扯进来,但如今只怕事与愿违了。
对这个弟弟,萧骋怀以前是实打实恨过的。
因为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而穆凝心占了他母亲的位置,还让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父爱。
可后来,萧骋舟奶声奶气叫他大哥,哪怕明知道他不待见他,却还是来他院子找他玩。
这份恨意便被日渐消磨掉了。
他死后,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的死因,只有萧骋舟坚定认为他不会自杀,甚至想着从军挣军功回来替他查清楚死因。
萧骋怀的目光落在萧骋舟裹着厚厚白布的脚踝上,他这条腿是因他而废掉的。
虽然如今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但以前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萧骋怀伸手拍了拍萧骋舟的肩膀,哑着声说了句:“日后侯府就靠你了。”
话罢,袍角一扫,便转身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孟金窈扫了萧骋舟一眼,忙拎着裙角转身去追萧骋怀。
萧骋怀走的很快,直到出了萧家,孟金窈才追上他。
“萧骋怀……”
孟金窈气喘吁吁拽住萧骋怀的袖角,正打算解释时,萧骋怀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她。
嗯!!!
孟金窈瞬间僵住不敢动了。
萧骋怀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里,低嗅着孟金窈身上淡淡的香气,声色里皆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反复呢喃着:“孟金窈,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孟金窈愣了半晌,手慢慢抚上萧骋怀的后背,杏眸弯成了一道豆黄的月牙:“好,以后我罩着你啊!”
萧骋怀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萧庭文便去找了穆凝心。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第二天,丫鬟婆子去伺候穆凝心洗漱时,发现穆凝心面容安详躺在床上,人已经去了。
知道内情的人,都说穆凝心的死状跟萧骋怀如出一辙。
但侯府却无人报官,并且没报官也就算了,堂堂侯府夫人去世,竟然一不设灵堂,二不让宾客吊唁,就这么守了几日灵草草葬了。
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穆凝心没被葬进萧家祖坟里,但真实如何,也没人去考究了。
孟金窈还是从丫鬟嘴里听到这事情的,心里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冷着脸将那几个说闲话的丫鬟训斥一顿,扭头就看到一身纱衣的萧骋怀从檐下过来,忙拎着裙角朝他扑过去。
夫妻俩又是一顿腻歪。
斗转星移,转眼间已经到了放榜的日子。
孟金窈压根就没对萧骋怀抱希望,放榜当日也没去看,而是窝在院子里跟萧骋怀讨论将来。
“就你这个壳子,习武肯定是不行了,肚子里又没二两墨水,读书也行不通,要不你跟我爹去学做生意吧!”
孟金窈从萧骋怀脑袋里探出脑袋,杏眸微亮看着他。
萧骋怀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其实我觉得我考的还行。”
“相公,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认清自己啊!”
说完,孟金窈已经低头开始研究要让怎么让顾耿夫妇同意这件事了。
有小厮步履匆促跑进来,喘气道:“少爷,老爷让你去大堂。”
“难不成你没考上,爹要揍你?!”
孟金窈蹭的一下坐直身体,神色紧张道:“不行不行,那我得跟你一起去了。”
在孟金窈心里,他究竟弱到什么地步了啊!
萧骋怀无语扶额叹息,但他很喜欢孟金窈维护他的这种感觉,便也懒得再解释了,任由孟金窈拖着他去见顾耿。
去了大堂,孟金窈为萧骋怀求情的话没说出来,就看到满面通红的顾耿重重拍了拍萧骋怀的肩膀,高兴道:“不亏是我顾耿的儿子。”
“我就说我考的还行。”
萧骋怀挑眉冲孟金窈笑笑。
一个连荀彧都能读成苟活的人,竟然考中了?!
孟金窈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萧骋怀这次虽然考的名次不是很靠前,但鉴于他有一个逮谁都骂的爹,殿试后,圣上破例给他封了一个清水官,将萧骋怀留在京都,让他替朝臣们挡挡顾耿的炮轰。
初夏时,孟金窈被诊出了喜脉。
萧骋怀每天下完朝就回来陪她,中间京都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譬如萧骋舟成了亲,娶的是一个商户家的嫡女。
成亲时,孟金窈和萧骋怀也去萧家道贺了,遇到了中风不能行走的萧侯爷。
萧骋怀跟在顾耿后面,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拥着孟金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