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她本是想弄一碗避孕的药喝下去,那二郞神可是将种子留在了她体内,她得防住这个意外。不是她不喜欢孩子,而是她现在的身体还太年轻,生孩子对发育不好。何况生出来是女儿了有和亲的风险,是儿子了完全会成为靶子为余溪儿子挡风雨,她才没那精力去防那明枪暗箭。

阿娘说,圣人给的,无论是雷霆雨露,都得受着。看她倔强,竟是哭的悲痛欲绝。

她想着自己经期刚过,几乎没有受孕的机率,也就不再念着这件事,只说自己糊涂了。阿娘就劝她说药铺里没有这种药,私下里弄的不安全,要是请太医的话,万一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皇帝纳了个不洁的女人,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反正是各种理由。

很快婚期近了,婚前的嫁装,都按吉日往宫里送。

二月十四日,天气晴朗,暖风和畅,五行金,大明吉日,百无禁忌。陈国皇帝穆渊大婚。

余默等余溪走后,拜过大父大母、大哥娘娘,最后拜了阿娘萌氏,在萌氏的眼泪中上了轿。

皇帝大婚,万人空巷,百姓竞相观看,就算余溪走的比余默要早上小半个时辰,却是走的慢,后来在宫门外远远的遇见了。

看着十六抬的大轿将余溪从正南门的玄武门抬进,余默放下轿帘,坐着两人抬着的轿子,从西侧门安定门进宫。

到了地方,一被人扶下轿,进了内室,被轿子晃的昏昏沉沉的余默,顺势就躺在了榻上。

“哎,昭仪,快起来,大喜的日子,不能这样没规矩。”陪嫁来的余家老婢连忙道。

“周姨,连个喜娘都没有,谁在乎我规矩不规矩?我昏的很,你让我躺一会儿。”余默连忙道,对于这个同她阿娘一起长大的婢女,她心里上要亲近一些。

周姨听此,只觉心酸,沉默下来。

她家三娘子本是要嫁到楚家去做正妻,如今进了宫,却是如此冷冷清清。虽说进了天家的门无比荣耀,可是上边有一个大娘子,三娘子就永无出头之日。

余默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娶妻娶妻,热闹风光,纳妾纳妾,平淡无常。你再是嫁给皇上,小的就是小的,皇家也不可能为你摆几案宴食。更何况,这两个日子还撞在了一起,本来能热闹一些的也被压了下去,她这边不清冷才叫不正常。

只是不知道这二郞神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日子放在一天,他就不能晚几天再让小的进门吗?不知道女人心眼很小,正妻会不好受的吗?到底是皇室的规矩如此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前身闭门不出,对这些也不懂。

躺着躺着,余默只觉越来越困,竟是想睡觉。她干脆鞋子一脱,被子一拉,外套一去,头饰一扯,躺到榻上睡觉去了。

睡到快中午时,又被周姨叫醒,说一会儿有管事太监要来宣圣旨,制受她昭华之位。

余默差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只得起来穿戴好,静等了一会儿,就等来了一个宦官,在香案后跪下听他宣读圣旨,然后跪地,磕头,接圣旨、宝册、铜牌、制服、赏赐等物,就这样,她就有了已婚的身份。

给了打赏,送走了人,她殿里侍候的六个宫女和六个宦官进来见礼,说着吉祥话,又赏了她们财物,余默又去睡了。

一直睡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拥被坐了起来。

打量了一下卧室,看到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时,余默有些疑惑。

陈国的日常生活里,都是低案矮榻,而她记得中国的床也只是从唐时从少数民族传入,从宋时开始兴起的。

她屋子里这张小桌子,虽然只是和一般的物案一样高,可形式上却具有明显的区别。

想到这里,余默突然觉得又有不对。

穆渊今天成亲,同时纳了四个女人,分别封祝吴余言四家女子为昭仪、昭容、昭华、婕妤。

本来按照规矩,只有妃位的女子进宫时才允许带一个婢女陪嫁,只有妃位的才会独占一宫,嫔位住的是稍小一些的宫院,嫔位之下的位份一般都是群居一处的。也有份位低的与一位嫔位女子同居一小宫的,可是几位嫔位的女子同居一宫的却是没有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余默休息的时候,周姨每过一会儿都会进来看她醒来了没有,这时进来后,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连忙侍候她起身净面擦手,然后摆案吃饭。

余默有些奇怪,这没有到饭时罢,而且速度怎么这么快?

周姨看她眼神疑惑,笑着道:“圣人给了恩典,咱们可以自己开灶!”

余默更是惊奇了。

宫里虽然没有规矩规定不许自己开火,可是这条默认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一般来说只有得宠的妃子才能有这个优待,其他人那是妄想,二郞神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只能将不明白放下。余默饭前询问了饮食方面的问题,刚吃了饭,就有宫女进来报说祝昭仪请她过去叙话。

周姨连忙对余默说她睡着的时候,祝昭仪已经来过两次了,自己都以昭华身体不舒服为由挡着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余默就过去了。

去的时候,厅里已经有三个人在喝茶,正中坐着的是一个一身深桃红色衣服的女子,梳着高髻,发上插着步摇,耳上挂着明月铛,手上戴着嵌红宝石的金丝镯。余默一眼过去,只觉锦衣华服,富贵之气扑面而来,连相貌都给忽略了。

看她的位置,一定是祝昭仪了。

她左手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玫红色衣服的女子,打扮就要清简多了,发上插了支八宝金钗,额上缀了块红玉,耳上挂着对金耳环,手上戴着银镯子。这位应该就是吴昭容了,长眉大眼,相貌一般,神色间带着亲切的笑意。

她下边坐了一个身穿月白色衣服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相貌,只是身上衣着简单的很。

余默讶异了,她以为自己的衣饰已经够简单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简单的。至少她还插着一支银钗,带着一对玛瑙耳坠,手上有一个珍珠手链,对方除了头上一根白玉钗外,好像耳钉都没戴。

余默边向右边第一个位置走过去边奇怪的想着。

不对啊,虽然她们是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可是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来说,今天也算是婚日了,人生里唯一一次,怎么都会重视的,哪有这样比平常穿的更素净的样子啊?

这明显是在无声的呐喊:我不高兴,我不满意,我不想要这桩婚事!

余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是盯着言婕妤看。

祝昭仪见余默如此无视自己,立刻火了,冷着脸厉声道:“余昭华,我两次亲自去请你你都不来,如今一个宫女一去请,你马上就来,在你眼里,本昭仪都不如一个宫女吗?”

可能是被余默盯的时间长了,也可能是祝昭仪的开话了,一直低着头的言婕妤终于抬起了头来。

余默一见对方的相貌,惊的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