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默的话可还没有完:“她不小心坏了我的一个花瓶,半贯钱的样子,总是要赔给我的,不然谁都能跑到我殿里不小心了。”
余溪脸色有些冷,看向了祝昭仪:“罚你赔余昭华一贯钱,服不服?”
祝昭仪又是一愣,实在没想到余溪还会问她服不服,怔愣之下连忙点头:“我服!”说完才觉得自己失了气势,有些羞恼。
这个过程当中,吴昭容是看戏的姿态,言婕妤是一声不吭,神色平静的就好像周围没有人一样。
这也是一件小事,没用上多长时间,五人就又去大皇后那里晨省,这次大皇后倒是多留了余默用早饭。
早饭过后就出了室内出去走几步,聊着一些生活上的事,大皇后还问了余默身体的状况。
等回去的时候,余溪终于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叫了余默一起回她的安宁宫,退下所有人问余默:“你月信是哪一日的,还记得么?”
余默眉头一跳,知道余溪担心的是什么,却装做疑惑的样子,看着余溪道:“上月是十三日来的。
余溪松了口气,十三号到十五号的时候怕是还没完或者刚完,女人前三天的时候是一个月里最不容易怀孕的日子,受孕率连百分之五都不到,好像只有百分之一,这么说来余默也怀不上孩子。如果她要出宫,自然不能留下孩子,要是她真怀孕了,以古代女人的尿性,这孩子是必得生下来的,那她一辈子就被困住了。
刚松了口气,她却突然惊觉,不对啊!她二月十四号成的亲,今天都十八号了!
“你这个月还没有来?”余溪愕然的问,心头有了不妙的感觉。
余默发很是讶异,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没有啊,姐姐忘记了吗?我信期是三十八天,要到二十一日呢,而且我身子向来不好,就是去观里静养,换个地方日子就不准,保准迟个十天八天的,这进了宫的话,日子自然也会推迟的,想来怕是要等这月月底或是下月月初了。”
余溪心下有些尴尬,前身与余默并不是很熟,就算记住了这事对她来说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所以自己对这件事更没有印象了,不由笑着道:“初进宫来,什么都不熟,大皇后又将宫务交给我处理,事情很多,一时忘记了。”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余默不可能怀孕,那也免去了一桩麻烦事。
余默笑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是道:什么不记得,余溪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根据她的试探,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余溪还是记得的,那么就说明,她跟自己一样,是继承了对方的记忆。
“来姐姐这里,还没喝过你的茶呢,是舍不得还是怎么的?”余默开玩笑道,又进一步试探。
一提起这个,余溪就头疼了起来。
这陈朝的茶,可不像是现代里那样,用开水一泡,好了,ok!就算茶艺馆里,也顶多是工序讲究了一点,被当成了一种艺术来欣赏,可是这里的茶她半点都欣赏不了!
这里可不是单纯的用茶叶泡,而是会将茶叶研磨成粉末,加姜、盐、花汁、辣椒、糖、豆粉等各类佐料和其它食材,真是没有你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的茶,竟然可以喝出这样奇葩的方式来!
以前就奇怪,古代里的人怎么是吃茶、煮茶,原来典故是在这里啊!
那样一杯大杂烩,怎么喝得下去?!
也不是说盐啊糖啊所有的东西都会一气儿加进去,只是根据喜好品味自己选择,所以同样的一种茶叶,一百个人就能给你煮出一百种味道来!
所以余溪一般都不让宫婢煮茶,听余默这样说了便让人去煮了,顺口道:“我前些日子,从胡人那里得了个新的饮法,可能明天我要的茶叶就要了,到时候泡给你喝。”
“好啊。”余默嘴里答着,听清了余溪用的那个“泡”字,心下八|九成已经肯定了她穿越女的身份,只是还得最后再找个机会验证验证。
让言婕妤开诗会是个很好的选择。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她主动提起呢?
余默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提出来,已经有人提了出来:穆渊之弟,穆三郞穆湦(呻g)。
在她在安宁宫里考虑诗会的时候,穆湦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进宫的时候,有年轻的宦官凑上来递给他一张纸,他接过看时没当一回事。这世间知道唐王爱诗喜文雅的人多的是,过几天就总有几人凑这个热闹来讨论他欢心,只是没想到一眼之下,就被吸引了。
上边写了半首似诗非诗的诗句,长长短短,与诗完全不同,却是别有意味。从形式方面,它不工整,句式、押韵规则、对仗规定都不相同,感觉起来内容言情而非言志,比起诗来句子偏于精美,没有诗的庄重、显豁、明朗、轻快、言短,却是含蓄、蕴藉、柔婉、细腻。诗的境界是刚劲开阔的、那首小诗却是隐柔狭深。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形式,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境界,穆湦当时就有一种被惊艳到了的感觉。
虽然,那上边只有短短的六句:
☆、第22章 嫡姐也是穿越的肿么办?
寒深露重、夜色浓,一径孤坐至天明。错错错,莫争闲愁,误了时光!
穆湦来来回回的读了几遍,一下子就记住了。细品之下,觉得这小诗写的挺好,情感的表达与意境都到了位,但还不至于到让人叫绝的地步,他惊艳的,并不是这首小诗,而是写这种小诗的手法。
当下就问那宦官这首小诗的来历,对方却只道是在宫里捡的,并不知出处。
其实那宦官也只是识几个字,对诗却是不通,他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找穆湦攀附的。
穆湦高兴之下,赏了他一绽银子,细看那笔迹,是女子所写,很是眼熟,他很快就想了起来,是在泓璨堂内见过,这笔迹是余大娘的。
穆湦便去找穆渊,找了个借口说是想看看言婕妤的诗,想在花园里办个小诗会,顺便认识一下言婕妤。穆渊一向宠爱自己的这个弟弟,也就同意了。
日子当天就定好了,下午余默听余溪那边派人传来话来,很是奇怪,就过去余溪那边刷存在感,有些不解的问她:“这方便吗?”
她们可都是皇帝的人,穆湦再是弟弟那也是属于“外男”之列吧,陈朝有这么开放么?虽然平常人家叔嫂平日里相见没有什么,可这是帝王之家,应该与别人家不同吧?原主并不出家门,这点上她也不是很清楚。
余溪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出门,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道家经的人,笑着道:“你怕是不知道,耶耶的娘娘、大母、太母,都是斐族里的贵族,他们那边是不讲究这些的。”所以几十年来早就形成了习惯。
余默听的一脸茫然。
成了亲,余溪嘴里的耶耶就是先皇,她说的是先皇的母亲、祖母、太|祖母,都是是同出一个贵族里的人。斐族她自然听说过,可是这个好像是少数民族啊。陈朝与少数民族有关么?信息不足真的很抓瞎啊!
余溪知道余默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看她那一脸呆萌的样子,心下不仅失笑,给她普及起了知识来。
余默这才知道,穆渊是陈朝里的第四位皇帝,他的大父、太父娶的都是斐族里的贵族女子为妻。他母亲虽然是中原人,但是他父亲除了正妻外其它妾里也有斐族的人,比如穆四郞穆滨的生母。
余默一听就听出来了,既然前两辈都是娶斐族里的人为妻,为什么穆渊的父亲没有?因为他当时不受重视,还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如果是前者,那么斐族人的地位到现在应该也不低,以后宫里定然还会进斐族的女子。
余溪看出了余默的不解来,将有些话压了下来。
为什么穆渊的父亲没有娶斐族的女人为妻?因为他成亲时只是一个皇子,只是太子的堂弟,所以娶的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