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总不可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日子,过上一辈子。
只是如今她有甜丝儿了,日子美好而又安定,宁静温馨。要是点了头,人生便开始向着别一个方向走去了。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一定会很犹豫,因为她想要过的日子已经得到了,即使没有爱人。可是昨夜做的那些梦让她明白,她得到想要的安宁日子,但那些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人总是会向往更美好的,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再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感情二十年,她真的累了、倦了,所以更贪恋那一抹温情,奢望起曾经不敢不敢奢望的。
前尘往事都成过去,她真的也想被一个人喜欢着、关心着、安慰着。
“你这是在向我求亲?”余默内心心思翻涌,面上却能很镇定平静的问出来。
求亲?这个词微微有些奇怪,让沐湛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一想,可不是他求着想让她嫁给他?就算身份再怎么高贵,就算这个求字再怎么失男人的面子,但这却是事实。
所以她点了点头。
余默微微颌首,声音明明听不出平寂起伏,却给人一种恍惚飘渺的感觉:“别人求亲都是跪着求的。”玫瑰花呢?钻戒呢?想到这里噗的轻声笑了起来。要那些虚的做什么,腾英玫瑰花钻戒都有了,他们却没有在一起,反是魏明昂除了一本证外什么都没有,却纠缠至死。
她不常想念过去,就算释怀了,也不代表她能忘记过去。
沐湛听了余默的话,立时觉得她在刁难自己。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却没有听说过还要跪妻子的。更何况以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折了节。
正在犹豫,却听到余默那轻的像是幻觉的笑声,沐湛当下心慌,觉得一瞬间余默似似与他隔了十万万里那么远。
随后,他就认真的单膝跪地,捧着嫁衣郑重的道:“三娘,请你嫁给我。”犹豫没有多长时间,沐湛便下了决心。
她不想嫁他,笃定了他不会跪,所以才这样刁难他,那他便将她一军,看她怎么应对。
沐湛感觉自己像是疯了。就算跪了余默也会赖账,往日里他做事都是谋而后动、势在必得的,像这种得不到答案,做了也会吃亏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可是这个人,她是余三娘,他便顾不得去计较了。
余默愕然。
她觉得古代人的膝盖要比现代人直很多,虽然他们经常下跪,可是跪天地为道,跪亲为孝,跪君师为纲,他们的气节,真的很让人敬佩。
她以为沐湛会觉得自己在发疯,可是他却陪着自己一起发疯。
“共富贵?”余默问。
“共富贵。”沐湛微愣,迅速眯头。
“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沐湛坚定的道。
“好。”余默拿起了沐湛手中的嫁衣。
她答的那样干脆而又平静,让沐湛愣住了,不置信的看着余默,唇角向上勾起,慢慢的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来。
将嫁衣放在一边,余默一手去解衣服的扣子,沐湛呆呆的看着,一脸的惊悚。
余默解完扣子,见沐湛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低下眼瞅着他,见他依然是怔怔的反应不过来,恼怒道:“你难不成还等着看我不成?”
沐湛这才反应过来,耳尖泛红,神情猛然激动兴奋起来,跳起来就抱住余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被抱的太紧,余默挣开了沐湛的怀抱,他才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忙后退,紧张的道:“我……我太高兴。那,那我先下去了。”
余默点了点头,沐湛高兴的出去,她就在里边换衣。
沐湛一脸兴奋,可出了房间不久,就一脸的低落。
“怎么,她不答应?”管衡不意外的问。
沐湛摇了摇头:“不,她答应了。”
“那你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沐湛身上的气息成熟而又稳重,一占灺不见刚才的喜欢:“我很高兴,但是一想起她可能是迫于形势逼不得已,所以才不得不同意,就高兴不起来。”
管衡拍了拍他的肩:“当人都是你的后,想要什么还不好说?”
沐湛一听这样的话,心里总好受了很多,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又高兴了起来。
再说清晓回去以后,到了傍晚也没有见余默回来,还以为她又遇见什么好玩的或是什么事给耽搁了,也未在意。直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人回来,只好出去找。
常去的地方没找见,想着余默可能回来了,就回去了。回去后知道余默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坊门快关了,又让人去那边吩咐一声,让留着门。
后来见坊门都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回来,就有些担心,想着要不要去与穆湦说一声。又一想说不定明日里人就回来了,这么晚了没得去打扰人,就没有去。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马上去找人,却依然不见,只好回府,心下就越发的不安起来。想着余默或许早上有事,下午应该就回来了,但是一直等到快中午也不人,清晓只好去将这件事说给穆湦听。
穆湦没怎么在意,只微皱了眉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许是被什么惊奇的事情给绊住了,晚上应该会回来。”
清晓知道穆湦因为上次的事可能还生着气,嫌余默出去玩的夜不归宿,故意不理,但心里总是不安,只得鼓起勇气道:“可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良容她一个女子……”
穆湦不耐烦的摆摆手:“她有分寸,你不必替她操心!”
说着是有分寸,但其实是在指责余默没分寸。
这点话清晓还是容易听得清的,见穆湦这个样子,只好住了嘴,突然就有些心酸。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们家那个为人谦逊温和、行为潇洒恣意的殿下,变的沉默忧郁了起来,难道真是因为没有娶个好王妃的原因?
清晓一走,穆湦便闷闷的在屋子里坐着,连午饭也没有吃,就去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