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隋哑着声音夸了一通,又道:“师兄,你怎么能趴在床上。”
林星夜虽被夸,也没完全沉迷,他放松的身躯稍微一僵,他现在这副形态,不趴在床上,难道宁隋想让他趴在他身上?
他就时时刻刻都满脑子都是这些肮脏的想法吗?
宁隋看他师兄僵硬,极认真道:“这床如此鄙陋,师兄这般高洁,这床哪里配得上被师兄趴着。”
林星夜:…………
饶是他此刻想被夸,也被宁隋清奇的夸赞方式给弄得羞赧,鳞片微微发红。
宁隋更觉得他可爱,“不过,现在没什么其余珍宝可替代,师兄暂且先委屈着,若是师兄不弃,可暂睡我手上……”
林星夜倒是不弃,就是觉得危险。
他还没从宁隋那么认真地说“床配不上师兄”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此刻竟觉得异常对不起身下的床,他有些羞,有点后悔露出全身给宁隋看了。
宁隋还在不断夸赞,林星夜从他暗色的眼眸中就能看出,他还没夸完。
都已经几个时辰了……
林星夜现在已经被夸得从自卑中缓过神来,但他也不好意思做出过河拆桥,勒令宁隋即刻闭嘴的事儿,只能默默红着鳞片,安静地趴着。
他已经不敢变龙了,之前不变龙是担忧龙身被说丑,现在不变龙则是怕宁隋夸起来没完,说出更让他羞耻的话。
宁隋还在剖白内心。
林星夜则闭着眼,他才过了发情期没多久,今天根本没再到发情期就被宁隋给欺负了一通,身心疲倦,放松之下便睡着了。
宁隋这才不舍地住嘴,为他拿过被子,眼睁睁看着床上的雪蛇化作清冷的师兄。
宁隋自觉现在无颜挨着师兄睡,愧疚地去了另一边。
他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师兄原谅他,若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若他自己伤害自己,师兄未免觉得他偏激,说不得会再害怕他。
况且,宁隋知道林星夜和他一样,心中自有杆枰,师兄觉得该怎么惩罚回来,就得按着他的性子来,如果他自作主张,师兄根本不会认。
宁隋此时深恨自己当时糊涂,犯下这么严重的错。
他睡不着,只能研究阵盘来稍微平复心绪,林星夜却醒了。
宁隋马上放下手中的阵盘过去:“师兄。”
他心急之下,忘记林星夜会习惯性地赖床。
林星夜被这声叫得睁开眼,冷淡的桃花眼里微带雾气。他愣了一下,快速逼自己清醒过来,起身靠在床边:“宁隋。”
【师兄,不叫我师弟了,他定是对我有气……】宁隋在意的越多,也就越患得患失。
林星夜刚醒,闻言不知该怎么说,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他对宁隋感觉复杂,有时候叫他宁师弟,有时候直呼宁隋的名字,宁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宁隋的表现欲就万分强烈:“师兄,这么些天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实在太……在师兄的海域里,囚禁师兄,宁隋不禁吓出一声冷汗,龙族御水,海域他又实在不了解,若师兄寻到机会利用海域的独特环境离开,从此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或者和他彻底决裂做敌人……
林星夜眸光一闪,“宁师弟,现在愿意让我出去了?”
他对宁隋敢囚禁他这件事心里有很大的气,因此声音极冷,刻意让宁隋听出他的不高兴。
宁隋更伤,根本克制不住心里纷乱的思绪,【师兄现在被气到,以师弟二字来嘲讽我,对……我本是师兄的师弟,本该做他后盾,让他后路无忧,我却伤害他。我真不是人。】
林星夜:……
他叫宁隋名字,宁隋觉得他生气。叫宁隋师弟,宁隋觉得他在嘲讽他。
那么,宁隋究竟想让他叫他什么?
林星夜冷冷看了眼宁隋,看见他暗夜般的极适合同宝石相衬的气质时险些一愣,又默默别过脸不看,掀开被子下床。
林星夜动作潇洒利落,他虽然喜欢自己给自己穿衣服,但也没贤惠到会亲自叠被子的地步。无论是不夜城,还是静海海域,甚至归元宗都有人专门做这些事情。
宁隋十分自如地上前叠被,眸色深沉:【师兄看我一眼,就不看了……我之前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师兄伤心也是理所应当。】
林星夜的确生气,但是……宁隋就连他只望了他一眼,都那么地介怀?
宁隋脸上又没有花,林星夜一直望着他做什么?
虽然宁隋是会一直望着他没错,但……林星夜眼一热,不自在地握紧拳,那是宁隋肖想他,他又没有肖想宁隋,肯定不会一直望着他。
宁隋走南闯北,一直是独自生活,生活杂务处理起来井井有条。
他叠完被子,看向林星夜:“师兄。”
【我其实完全没有前几日那般不好,我会许多事……你要看看我。】宁隋不可抑制地想,他多想林星夜能看到他更多优点。
林星夜瞥了眼被子,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避开这个话题:“宁师弟,我们要出去的话,有几点需要注意。”
犯了错的宁隋洗耳恭听。
林星夜袍袖中的手握紧,淡色薄唇轻启:“第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变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