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锦开口道:“不用麻烦你们,找个管事带着我先生去就是了。”
一直沉默跟在严知理身边的杜先生这才走出来说道:“麻烦请个管事带路。”
韩老爷子这才注意到杜先生, 实在是来了以后,韩景先提了分家, 然后严舒锦的表现太抢眼,让韩老爷子根本没有办法分心去观察别的。
其实不仅杜先生来,还有王府的管事也来了一些, 这些都是为了一一查对书籍的, 李先生不愿意来韩家, 要不然他和韩大郎相熟,倒是更合适一些。
韩老爷子点了下头,此时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虽然那件事,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却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勇气,他直接让府上的大管事带着杜先生出去了。
此时韩老爷子也不敢随意说话了,就怕韩景再提了旁的事情,只是韩老爷子不问,韩景却会主动说。
韩景看向韩老爷子:“祖父,除此之外还有祖母和我母亲的嫁妆。”
韩老爷子这次没有犹豫说道:“嫁妆是该给你。”
这话一出,韩老夫人神色大变,说道:“若是说袁氏的嫁妆,确实该交与你。”
林家和江家来人,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们两家嫁女儿的时候,也都会准备丰厚的嫁妆,哪怕分家也没有分女子嫁妆的说法。
韩老夫人说道:“只是二郎和三郎也是姐姐的儿子,姐姐的嫁妆……”
这话一出,就是韩三郎也觉得不对了,他是没见过父亲原配的,只是他们兄弟可不是父亲原配的子嗣。
“也该有他们两个一份的,我的嫁妆也会分成三份,其中一份给宁安的。”韩老夫人说道:“他们都是一家人,自然该一视同仁。”
这话也没有错,林家和江家点了点头。
韩老爷子闻言说道:“你考虑的也不错,不知王爷意见如何?”
严知理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向了韩景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由你来决定。”
韩景说道:“不用,我只要我祖母的。”
韩老夫人眼中含泪说道:“宁安这是在怪我?”
严舒锦叹了口气,像是格外无奈说道:“韩老夫人,有一句话叫,人贵在自知,你懂什么意思吗?”
韩老夫人恼羞成怒,一时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只是我家的事情,您是不是插手太多了?”
严舒锦故作苦恼:“没办法啊,我就喜欢多管闲事,打抱不平,怎么办?”
怎么办?
韩老夫人动了几次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严舒锦的语气格外气人:“当然你可以去找我祖母、我伯母或者我伯父讨论一下,我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想来他们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韩老夫人无话可说,永福公主这是威胁。
严舒锦问道:“现在我可以接着说了吗?”
难道说不可以,你就不吭声了吗?
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严舒锦见没人反对,就接着说道:“除了人贵在自知外,还要有羞耻心,韩老夫人要不要把你的嫁妆单子拿出来,和韩景亲祖母的嫁妆单对比一下?”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想到一件事,当初韩老夫人嫁给韩老爷子当继室的时候,家里早就衰败了,她根本没有多少嫁妆。
而韩景的亲祖母嫁给韩老爷子的时候,家族正旺,陪嫁的可都是好东西。
严舒锦直接把这层遮羞布扯开,众人再想到韩老夫人刚才的话……就有些微妙了。
“韩老夫人嫁给韩老爷子当继室后,不仅家里富裕了,就连名下的商铺、良田和庄子也多了不少。”严舒锦痛打落水狗,丝毫不给韩老夫人留面子:“若真的对韩宁安有感情,怎么只说分自己的嫁妆而不是私产?”
严舒锦故作疑惑问道:“父亲,我记得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了?做什么还要立牌坊?”
严知理差点被口水抢住:“不许听这些污言秽语。”
严舒锦把想说的都说了:“可是她不要脸啊,我又想不到怎么形容,毕竟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不要脸、厚颜无耻、做……还要立牌坊。
韩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昏过去,可是她不敢昏,她怕自己昏倒后,永福公主揭开更多的事情。
韩二爷和韩三爷心中又急又臊,韩三爷忍不住说道:“公主,我母亲也是三等伯夫人,您……”
严舒锦哎哟一声,像是才想起来:“这等人品,怎么担的起封号,我回去与伯母说说吧,总不能让人觉得我朝命妇都是如此的品性。”
韩三爷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母亲丢了伯夫人的封号,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舒锦看向韩二爷问道:“韩二爷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韩二爷咬牙握紧拳头说道:“没有。”
严舒锦啧了一声:“你母亲被我这样说,你竟然连反驳一句都不想反驳,看来你母亲平日做人做事都不太好,连亲生儿子都不帮她。”
什么好话坏话都被严舒锦一个人说了。
不要惹永福公主。
在场的众人此时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永福公主简直没理都要搅三分,更何况她现在占理。
严舒锦眉眼弯弯的,看着韩老夫人,声音更是软糯清甜:“您还真是做人失败,可悲可叹呢。”
韩老夫人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伸手按着扶手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