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严舒锦说道:“没有女子书院,也有旁的事情,不过是我挡了人财路罢了。”
杜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会用女子书院来当引子。”
这世道女子读书识字也是常事,特别是有钱的人家,杜先生着实没想到,毕竟京城中还有专门的诗会,有女子琴棋书画的排名,哪怕是以藏当引子,杜先生都不觉得奇怪。
而且女子书院里面的学生也不算多,难不成永福公主还能靠着那么些人来造反?
丫环端了酥酪上来,不单单有程芝的,严舒锦和杜先生也是有的,严舒锦劝道:“程姐姐吃些香的东西,心情就好了。”
程芝抿唇笑了下,如今的她不似严舒锦初见的时候那般用头发把脸上的胎记遮盖住,反而头发高高挽起,那块胎记大大方方露在外面。
三人用完了酥酪,程芝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说道:“只是因为这件事,有不少人退学了。”
严舒锦叹了口气:“留下的就好好教,人不再多在精。”
程芝说道:“也有家里不愿意让她们来的,说是丢人现眼,也有说女儿都不听话了,硬生生带走的,只要愿意留下的,我都让她们留下了。”
这些都在于自己的选择,如果选择离开的程芝也没有挽留,愿意留下的,程芝帮着她们扛住了外面的压力。
“有些说是不退学的话,未婚夫就要退亲了。”程芝抿唇,神色难掩惋惜:“有几个学的很快的,只可惜……说什么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在家中,不该在外抛头露面的,书院里面算什么抛头露面?”
程芝当年就是退亲的,她不觉得女子退亲后就活不下去,可是也知道不能勉强旁人,毕竟每个人的性子都不一样的。
严舒锦笑了下说道:“也好,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先走哪条路的权力,愿意留下的就护着,不要让外面的人或者事情打扰到他们。”
程芝应了下来,说道:“只是没想到,福州书院的学生倒是没有跟着闹腾。”
福州书院也是严舒锦弄起来的,里面都是男子,也和女子书院类似,有内院和外院之分,内院都是一些要考科举的,外院是一些教人手艺的,程芝当时还担心这些人跟着一起闹,没曾想竟然还帮着女子书院说话。
杜先生说道:“这天下读书人,有那种迂腐的,也有明事理的,这次闹起来,想来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读书人有些太过单纯了,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严舒锦看了杜先生一眼说道:“先生放心,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歧视读书人的。”
杜先生说道:“可惜了福州这边没什么大儒。”
程芝温言道:“我父亲已经写信给相识的人,让他们帮着说说话。”
杜先生摇了摇头,其实那话只是开个玩笑:“现在不是天下人怎么想,而是陛下怎么想的。”
程芝也想到了蜀郡的事情,怕是做这件事的人算计的是严帝的心思,是下罪己诏而是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推到了严舒锦的身上,又或者这两样都不选,这种天灾也要看当地的官员应对,如果准备的充分应对的及时,问题也是不大的。
严舒锦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前朝余孽可还没有清理干净。”
如果换成严舒锦,这样好的机会,如果不利用才是可惜的。
杜先生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程芝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孙桥就来了,三人索性等着孙桥进来。
孙桥虽然一身常服,可是和当初相比,整个人都黑了许多,看起来也更内敛了:“公主,刚得到消息,蜀郡的百姓反了,他们杀了当地的官员,朝廷已经派人去镇压了。”
杜先生看向了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这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严舒锦眼睛眯了下,问道:“知道是谁去的吗?”
孙桥说道:“石将军。”
严舒锦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杜先生说道:“怎么派了他?”
程芝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和小叔听见石将军后,神色都不好看。
孙桥看了眼,说道:“石将军性格强硬。”
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简单点来说,石将军去了蜀郡怕是那边就要血流成河了。”
程芝也明白过来,蜀郡之中那些人杀了朝廷官员,这些人自然是该杀的,可是其中也要有个分寸,总不能把人都给杀干净了,还有许多普通百姓,也有一些可能是连着遭灾实在过不下去的。
严舒锦皱眉说道:“两次遭灾,朝廷都派人赈灾,还开了粮仓,怎么会乱起来?”
杜先生沉思了一下说道:“也要看看被派去赈灾的到底是何人了,那些赈灾的东西有没有送到百姓手里。”
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就算有人煽动,蜀郡也是乱不起来的。
杜先生说道:“而且公主早做打算比较好,这消息传到这边,怕是旁处早已传遍了,朝廷已经有了决断。”
严舒锦沉声说道:“书院的事情不能停,孙桥最近你留在城内,严查造谣之人。”
“是。”
严舒锦说道:“除此之外,如果我离开福州了,这边的事情就全权托付给杜先生了,孙桥你辅佐杜先生。”
杜先生说道:“公主觉得,陛下会让公主回京?”
“对。”严舒锦说道:“伯父应该会让我回京申辩,他们……这后面绝对有世家的推波助澜,只可惜他们做的有些过了。”
很多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的,如果没有闹的这么大,严帝会如何选择,严舒锦也没有把握,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严舒锦有七分把握,严帝不会纵容那些人把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严舒锦说道:“加强守卫,虽然离得远,可是我怕周围有人借机生事,南越那边还没有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