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言心头一跳,本能地朝周围寻觅,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好像料到她会找他似的,程然笑道:“我已经走了,刚才碰巧看到。我刚才在的包厢现在应该没人,我给店老板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进去就是了。”
许轻言看了看没有尽头的队伍,觉得这个人情也不重,便谢过了。
“许医生跟我客气什么,上次你提醒我的那些,我都注意起来了,应该我说谢谢。”
许轻言挂了电话,凌俏立即凑上来:“哎呦,谁的电话呀~”
“一个朋友,”应该算是朋友吧,许轻言说,“进去吧,他刚才看到我们,帮忙要了包间。”
凌俏立马来劲:“言儿,不声不响的,竟然认识了个人物啊。”
许轻言笑着没理她,进店后,她还没询问,就有位穿着和服的美女迈着小步子迎上来:“请问是许小姐吗?”
这位美女中文还有点生硬,应该是日本人。
见许轻言点头,她侧过身,微微一笑:“请随我上楼。”
凌俏附在许轻言耳后轻声道:“原来楼上是包厢啊。”
木质楼梯很窄,此时上面不巧下来几个男人,许轻言不得不侧过身站定,等他们走后再上去。
要说中国男人和日本男人,虽然都是亚洲人,但从容貌到气质,还是很不一样。许轻言隐约觉得这几个人是日本人,他们都穿着西装,为首的人面孔非常冷峻,也很平庸,他身后的男人倒是挺悠闲,回头还跟身后的人说笑两句。
果然是日语。
擦身而过的时候,那男人突然朝许轻言扫了一眼,许轻言回过眼去,目光交错瞬间,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很快,日本男人都走了,许轻言回过神,似乎又觉得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凌俏等那些人一走过,立即凑上来跟她咬耳朵:“你看到没,刚才那个男的还修眉。”
许轻言只记得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样,细节到真没注意:“是吗,没注意。”
“日本男人很多都喜欢修眉,我不喜欢,不大气。”
其实楼上也就三间包厢,日本美女领着她们走到最里头,回过身道:“请等下,里面还在收拾。”
估计是刚才那几个日本人,程然说他刚用完包厢,难道是他约了那些日本人?许轻言也没有多想,因为里头已经打扫完毕,包厢是日式榻榻米,需要脱了鞋,里头开着窗通风,没什么怪味道。
凌俏已经饿得肚皮咕咕叫,翻开菜单狠点了一番,许轻言也随意叫了两道菜。
凌俏喝着玄米茶,一边等着上菜,一边对这里的装修评头论足了一番,然后说:“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顿记到曹大头账上?”
“你想怎样?”
“让他立刻支付宝呗。”
“人家不知道在哪里伏击嫌疑犯,啃着面包,你让他千里买单,他非得气吐血。”
凌俏笑得乐不可支:“别说,光想想他那可怜样我就觉得好笑。”
这两个人,真是冤家。
“对了,你那天走后,我找赵老师要了新专辑,还是签名版的哦,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认识了一位大~帅哥。”
凌俏话锋一转,拖了一个好长的音,以示这位帅哥颜值之高。
许轻言第一反应就是梁见空,不动声色道:“很好看吗?”
凌俏拿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不屑道:“别用那么俗的词,人家那是气质一流,大长腿,难得优质男啊。赵老师也不错,可惜年纪大了点,还矮了点。”
身高是赵前的死穴,提一次黑脸一次。
许轻言不以为然:“看了一眼就是优质男?”
“我打听过了,他是赵老师的朋友,好像也有赞助,应该是个老板。”
许轻言低头喝茶,不予置评。
“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要讲艺术,也得要兼顾商业啊,得奖还不是为了开演奏会能多卖点票。”凌俏在这所谓的艺术圈呆久了,也看透了不少东西,“要是有人赞助我包装我,我也乐意啊,你别用那眼神看我,我又没你这么好的天赋,也就这两年了,如果没办法找到演艺公司或是赞助商,只能在学校当个老师了。”
凌俏其实也很出色,但天赋这种东西不会嫌多,只会嫌少,她的水平只能算中上,奖也拿了不少,但都分量都不是很重,她家里只有她是走这条路的,没什么人脉,要脱颖而出,确实很难。
“我已经托人跟赵老师打了招呼,看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二。”
许轻言正在添茶水,不由一顿,茶水溅到手臂上,烫得她忙拿湿巾擦拭。
“小心小心,你这手金贵,多少人等着你救命呢,还是我来吧。”
许轻言极其担心凌俏跟梁见空搭上关系,但她根本拿不出合适的理由阻止,想来想去,只能说:“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合适吧,赵老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都说是打招呼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也不抱多少希望。”
见凌俏无所谓的态度,许轻言稍稍放心。
这顿饭倒也吃得舒心,凌俏还真的把账单发给了曹劲,可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反应,凌俏觉得他是装死,只得自己先付了钱,说要回头找他要去,好像这顿饭真变成曹劲请客了。
因为兴致好,许轻言喝了不少清酒,回家后感觉开始上头,今晚也是洗洗睡了的节奏。她习惯性地从包里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出来,干脆走到灯下,翻找起来,她明明记得下车时为了拿钱包,她把手机放回到包里的。哦,找到了,怎么掉在小袋子里了……许轻言的视线忽然被手机边上的东西吸引了,这是什么?
她摸出一个黑色小盒子,她不记得这是自己的东西。她按下暗扣,盒子立即被打开了,里头放着一支试管和一枚u盘。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开始敲她家的门,这效果犹如鬼片夜半钟声,许轻言酒醒了一半。自从死里逃生之后,她依然害怕梁见空哪天突然想不开了,找人来灭口,所以这敲门声,每响一次,都如同敲在她心上。
她所租的房子是一栋八十年代的房子,当时曹劲觉得这里管制不太好,小区门口只有个看门大爷和他养的中华田园犬,一人一狗每日懒懒散散喝着茶,听着老式收音机。但许轻言看重这里离医院近,便还是租下了。现在看起来,是不太安全,晚上十点多了,还有人找上门来。
她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