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许轻言揉着太阳穴,脑袋发胀,已无力多想。
后来还是阿豹开车送她们去了附近的医院,好在许轻言抢救及时,到医院后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命是保住了。直到这个时候,许轻言才发现,这个女人就是梁见空压下赌钱的蓝色比基尼。
“给。”
许轻言应声抬头,花姐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谢谢。”
花姐在她边上坐下,转过头打量她素雅的眉眼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许轻言不太明白,之前冷眼旁观的是她,后来跟着到医院的是她,现在说谢谢的于是她,这是玩哪一出?
花姐摸出一支烟,快要叼到嘴上,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立马讪讪放下。
“她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花姐干咬着烟嘴,无意识地望着对面的白墙,缓缓道,“日子苦,想跟着我赚钱,没想到差点搭上半条命。你是大医生,又是被二爷看中的,肯定瞧不上我们吧。”
许轻言平静地回道:“没什么瞧不瞧得上的,医生救人是我的本分,用不着谢谢。”
花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本分,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我们这个圈子,本分的人都死了。你也看到,那屋子里的人跟我熟吧,我给他们安排了多少小姐,供他们玩乐,但没有人在乎我们的死活,我心里明白,哪怕我跪下来求他们,他们只会嫌弃我们垃圾。”但她很快话锋一转,“所以,你不像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你脸上就写着正派两个字。”
许轻言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有吗?”
“当然。你一个正派女医生,为什么会跟着梁二爷混?”
“我不能吗?”
花姐这回是真的大笑个不停:“你?大小姐,你算了吧,一群乌鸦里就你一只白天鹅。”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你的眼神里没有那种东西。”
许轻言蹙眉。
花姐直楞楞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没有我们这种人的欲望,你太干净了。”
“谁都有欲望。”许轻言自嘲般笑了笑。
花姐还是不认同,她老江湖了:“至少我看不出来。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过后,你的事很快就会在圈子里炸开,所有人都会来打探你的底细。你……跟二爷……是那种关系吧,他都让豹哥护着你了,这待遇,从来没有过,所以,你的欲望,不会就是二爷吧?”
“我只是他的医生。”许轻言澄清道。
花姐又笑了,这个许轻言,还真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她也忍不住多说两句:“许医生,你救了我姐妹的命,大恩大德我花姐记在心里,所以,我真心奉劝你一句,这片江湖不适合你。”
许轻言还想解释些什么,阿豹正好朝他们走来,手上还拿着一袋子药。
她只好就此打住:“都好了?”
阿豹把药交给花姐,冷淡地交代了句:“要不是许医生,今天闯的祸有你受的,竟然叫了个已经得了肺炎的人。”
花姐立马一副似水柔情的样子,服软道:“呵呵,豹哥教训得是,我这不是想把好东西都给各位大哥看看嘛,下次不敢了。”
阿豹不吃她那套,只对许轻言说:“二爷让我带你过去。”
许轻言不太想去:“他找我有事?”
阿豹不答,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许轻言跟着阿豹来到家火锅店,冬天夜里,这里的生意格外好,外头又一圈人等着翻桌。许轻言心知阿豹不会跟她多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
路上,阿豹主动对许轻言说:“一会……先道个歉吧。”
许轻言反问:“我有错吗?”
阿豹一噎,低声严肃道:“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稍不留神,你就会后悔今晚出现在那里。”
许轻言却说:“说到底,是你们的高级干部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如此说来,我在社里的地位完全没有保障,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阿豹看她认真辩论的样子,心生无奈,他不擅长应付这个女人,还是留给二爷吧。
他们来到一处包厢前,阿豹敲了敲门,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
“快进来,夜宵刚好。”
开门的是夏葵,她朝许轻言笑了笑,算是招呼过了。但看到她这张帅脸,许轻言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
许轻言站在门口,看到一桌子人围着一个火锅,这散发着烟火气的画面,让她一下子无法与这些人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姐,你来啦,快过来坐。”
李槐一边急着捞锅里的肉,还要分心招呼许轻言,真是难为他了。
齐了梵趁其不备,直接抢过两大块肉,酱都没蘸,直接往嘴里放。
李槐气急:“梵哥,你这身腱子肉就是用来抢火锅的吗?”
火锅底料的气味浓香诱人,唤醒了她饥肠辘辘的肠胃,而这份香气似乎也让这里的气愤也变得异常和谐,许轻言轻轻坐在李槐旁边,隔着热气看向对面的梁见空。
他正低着头吃菜,领口解开一颗衬衣扣,很随意的样子,顺手拿起啤酒瓶喝一口,仰头的时候,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抬了抬下巴:“托了许医生的福,让我们小赚一笔,吃个火锅庆祝下。”
好像他走之前跟她置的气,完全没发生过。
夏葵在边上解释一句:“我们后来开了个赌局,赌你能不能救活那个女人。”
原来人的生死在这些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场赌局。
许轻言突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我不饿。”
梁见空也一副随你便的样子,继续吃自己的,只跟旁边的齐了梵说话:“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许轻言是我特聘的医生,大家以后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