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受伤……”
“一样,走不了。”梁见空不假思索道,“我不会再离开她。”
李槐皱眉,他也有一丝迷茫,李家倒了,警方早已布控,该抓都抓了,他算是没被牵连的一个,可也难免要被请去录口供。
“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见空没有丝毫犹疑,甚至还笑了笑:“还能比以前更差吗?先去外头,晒晒太阳吧。”
许岁年一直坐着不说话,许轻言忍了半天,只好先说:“爸,我想吃个苹果。”
老许二话不说,在凌俏送来的水果花篮里挑了个大的,走去洗手间洗干净后,一丝不苟地削起来。
“妈呢?”
“在家,我没敢跟她说,说了她又得哭。”
“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说了多少遍不要去惹事,你就是不听……”
许岁年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许轻言神色淡淡地目视前方,受伤的手置在胸前,对于她所受到的伤害,所有人都无法接受,反倒是她异常平静,此时,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笼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平和。
许岁年眼眶有点热,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平安活着,就够了。
许岁年低头把苹果削成几瓣,斟酌道:“有件事,你先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局势很动荡,虽然该抓都抓了,但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上头怕有人存心报复,预备让梁见空避一避,你和他在一起目标太大,所以最好分开一段时间。”
许轻言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意思呢?”
许岁年想起下午跟梁见空短暂的交谈,虽然这一切都因他而起,但十年来,他和梁见空真正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很少。这一次交流,算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近距离深谈。他发现,这个当初的少年变了很多,他身上的气势已经被磨砺得无懈可击,扑面而来的威压令他都有些难以适应。但他又好像没变,眼神里的坚定没有被磨灭,还有,喊他叔叔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许岁年对梁见空是心有愧疚的,没有他的左右,这个男人的人生路会截然不同。
许岁年没有直接回答许轻言,只说:“你要知道,这段冷静期对任何一个卧底都很重要,他必须隐姓埋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安全为止。”
许轻言只关心一个问题:“他知道你来问我?”
“知道。”许岁年忍了忍,还是说,“是我要求先跟你说,他在这事上,没有太多理智的思考。”
许轻言听明白了,她笑了笑:“我也没有。我瞎了,需要时刻有人陪着,他应该也不会放着我不管。”
虽然这是许岁年预料到的答案,但他亲自从她口中确认,也算是定了心。
“既然如此,我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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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通报,警方破获重大走私贩毒案,逮捕重大犯罪嫌疑人数名。
夏葵、齐了梵也被批捕,判刑是一定的,夏葵已经同意转做污点证人,对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阿豹早几年已经转为线人,情况会比他们两人好一些。梁见空的身份在道上是瞒不住的,追杀令一道快过一道,他一个人把三大家搅了个底朝天,谁不恨他?许岁年说的尽力是真的尽力,上头终是同意让他们两人一起隐蔽,但刻不容缓,没有多余时间给他们依依惜别,甚至都没收拾什么东西,两个人就在深夜出发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要跟这里的亲朋隔离。
刚重逢,便分离,而这匆匆一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再见。
除了曹劲,其他人都不能前来,但好在都在医院里告别了。想起李槐那要憋屈死的小眼神,梁见空就觉得赶紧走人吧,少一个人来跟他争宠。
而这里头最难受的也是曹劲,沈月初可以说是影响了他一生的人,他选择警察这条路,也有沈月初的因素,而在他职业生涯的数年,跟梁见空斗了数年,他当初有多恨梁见空,现在就有多难受。
想起那夜,许轻言护在他身前,不让自己出言不逊,当真是做得对啊,不仅该骂,还该打。
梁见空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有心情打趣:“打住,你哭起来太丑,我不想留下心理阴影。”
他的容颜不似当年,但不经意间的一个浅笑,却像极了年少时的神态。曹劲觉得梁见空可能天生就是老大的料,以前他爱跟在他身后跑,现在他依然觉得梁见空站着的地方,就是制高点。
曹劲憋着气,硬是把伤感收回去,“老大,保重。”
梁见空拍了拍他的大脑袋:“还叫什么老大。”
曹劲在那期许着:“等风平浪静了,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梁见空没答,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吧。许轻言在一旁听着,倒是一改过去的淡然,应了曹劲的话:“希望能快些。”
曹劲许诺:“我会努力的。”
载着他们的车一路向南。
她看不见,靠在他身上,问他:“他们安排我们去哪?”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听起来。”
“你给我说说。”
梁见空眯起眼,开始瞎编:“有山,有水,还有一个美人。”
许轻言掐他:“骗我。”
“真没有,是个好地方。”
“我们要改名吗?”
“你想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