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葫年龄越大,和植物之间的交流就越是没有障碍,每一株植物都像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只要用心感受,就都能感受到。
而且,宗珩距离她越来越近,自然也不用多观察,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宗珩的存在了。
王凤珍:莫名心酸。
葫葫撑着下巴,书也不看了,兔子也不撸了,“小壮”也不惦记了,就这么看着宗珩逐步接近的方向。
等到宗珩到的时候,还没有敲门,全家人都已经知道他到了 。
葫葫打开院子门。
宗珩一抬头就这么看到了葛家全家人,直勾勾的看着他。
宗珩:……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衣服兜里的玉米苗已经着急的差点蹦跶起来了。
所有叶片欢喜的挥舞着,恨不得直接从宗珩的怀里跳到葫葫身上,好好蹭一蹭葫葫身上的灵力,还始终表达着自己的委屈。
葫葫欢呼的想要扑向宗珩,却被玉米苗儿阻拦,就这么拎起玉米苗的一片叶子,颇有些怀疑,“可,我怎么看着你的这一片叶子还大了不少?”
玉米苗顿时缩回了那一片叶子,委屈巴巴的样子在葫葫身上蹭啊蹭。
在“北大荒”,虽然小玉米苗用了不少灵力影响周围的其他玉米,可正如宗珩所说,在最后收获的时候,它们反馈的灵力也远比玉米苗给予的更多。
但是,这么辛苦,回报期这么长,当然没有在葫葫的怀里撒娇,睡觉来得舒服。
宗珩和玉米苗相处的时间也够长,看到它这副姿态,虽然听不到它和葫葫抱怨什么,但也能猜到,考虑到它在此期间也算乖巧,给葫葫道,“它很努力,让九八二农场的所有玉米达到吨量亩产,也影响了整个‘北大荒’的玉米产量。今年,‘北大荒’的粮食也能够养活更多的人来了。”
葫葫眼睛微亮,给了玉米苗了不少灵力,瞬间让玉米苗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叶片,片刻后直接沉寂了下去。
宗珩微微诧异,葫葫笑眯眯,觉得更加高兴,“它要突破了!明年开年能够照顾更多的玉米,生产出更多的粮食!”
宗珩的目光放在小玉米苗上,总觉得哪怕是准备突破的它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他倒是想到一点,“因为玉米苗的特殊性,怕被别人知道,就连属于玉米苗的荣誉和奖励可能都得发到九八二农场之后再转送给你,而且可能还没有那么理想。”
葫葫的眼睛微微一亮,“还有奖励吗?”
其实对于葫葫来说,玉米苗做的应该是植物表示感谢,而事实上,那些玉米在成熟之后也已经反馈给了玉米苗该给的东西。
毕竟这是玉米苗让它们创造了很好的自我价值。
宗珩点头,带着葫葫往前走,和葛家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最后站在王凤珍面前,声音略微低了一点,“王奶奶,我有点事想和您单独聊一下。”
王凤珍微愣,还以为是关于葫葫这个影响植物的事儿,可宗珩略微迟疑了一下,却是不允许葫葫跟着进去,甚至还交代葫葫,绝对不能偷听。
葫葫一脸委屈看着宗珩。
宗珩嘴角微微抿了抿,却是没有松口,葫葫跺了跺脚抱着玉米苗直接去了后院,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王凤珍这时候是真的诧异了,一直到宗珩说完所有的话,王凤珍眼睛都是湿的,双手也是紧紧握着,嘴唇微微颤抖才能让人知道此时的她到底是怎么伤心和愤怒。
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七年,从来不提及葛建定这个名字,除了不想让葫葫失落,更多的也是她自己无法提及 ,每一次提到早逝的三子,她也根本无法接受。
可,此时的她,更多的却是愤怒。
说实话,郝沁在那个时候抛下葫葫离开,她心疼葫葫,责怪郝沁连女儿都不管,可却也能够理解她的选择。
即便是郝沁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和票,王凤珍也没有说要去举报她这个知青逃跑,默默接受了全村所有的嘲讽。
可她此时才知道,郝沁那个女人还能做出比那更过分的事情。
宗珩沉默的坐在王凤珍的身边,“我……”
“我想知道,像她样,应该怎么判?”王凤珍的声音沉沉,双手攥紧。
“知青逃跑,践踏了革命烈士遗属应该享有的尊严和权利,另外偷盗罪加一起,一定不会轻判。”宗珩双手也收紧了不少。
而且,还有那个孩子,不出意外应该也是郝沁生。
王凤珍抹了抹眼泪,脸上带着笑,“具体怎么做,交给你,我放心。”
“我只是想到最后判完之后,再见一下。”
宗珩抿了抿唇,“对不起,也是因为我们,才让她们现在还能……”
“不,如果没有你,我或许都根本不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王凤珍抿了抿嘴,“我只是希望从今以后,她不要过的太好。”
如果不是因为有五个孩子,王凤珍在此时此刻,恨不得诅咒郝沁不得好死。
当初,葫葫的爸爸对郝沁好到那种程度?
甚至就连齐小娥妯娌两人也是处处人人忍让,郝沁嫁到葛家,没有下过一天地,没有做过一天活,就算是家里的家务都依旧是他们回来做的。
葫葫爸爸的工资有一部分被她偷偷扣着,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毕竟葫葫爸爸常年在外,她一个守在家里也的确辛苦。
可哪怕是当初她跑了,哪怕是她卷走家里所有钱票,王凤珍都没有责怪过,但郝沁怎么也不该带着那个孩子,用了葫葫的名,占了葫葫所有的东西。
宗珩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您放心,只要一天没有让她伏法,我就一天不会让她好过。”
王凤珍站起起来,看着宗珩抿了抿嘴,“你带葫葫说会儿话,我想……静一静。”
宗珩站在屋里片刻,应了下来,走出去的时候,顺手又继续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