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妩的上下眼睫毛本就都长,这会儿是刚醒,眼睛又是半眯着,这上下的睫毛自然就根根交叠在了一起,看上去雾蒙蒙的,倒确实是受委屈时该有的神情。
“殿下这是不气了?”唐妩低声道。
郢王轻笑出声,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那你倒是说说,本王有何气的?”
他这样一问,便是轮到唐妩发懵了,
是呀,她也没得罪他。
这世间的女子连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没有,更何况是选择父母的权利,那都是老天爷的事,可不是她能管的。
至于他给爹娘的那些银钱,那也不是她朝他要的……
这么一想,她便来了点底气。
“那……殿下为何还要如此……”后面的话唐妩不想说,说了也怕又提醒了他什么……
总之她就是想问,既然你不生气,那为何还要给她关进祠堂。
“这几个月来,你父亲逢赌必输,听说已是把苏州的宅子都赔了进去。所谓赤脚之徒不怕事,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要是没在这捞到好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你难不成还真要落个不孝的名声吗?”郢王语重心长道。
听他这般说完,那提在喉咙里的心脏才彻底回了原位。
原来当真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
“殿下,我爹我娘他们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殿下给多少,他们便会挥霍多少,等到没了,便又会来管您要。”唐妩说的有些着急,说完最后一个“要”字,还咬到了舌尖。
她只“啊”了一声,就用左手捂住了嘴。
“你慢些,给我瞧瞧。”说着,郢王便挪开了她的手。
她微微张嘴,露出了有点儿出血的舌尖,乖乖地给他看。
唐妩的嘴唇很嫩,就连舌头都长的偏粉,现下看着她朱唇微启,又蜷着舌,郢王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燥热。
忍不住喘了一声粗气。
然后,他便似受了蛊惑一般地把头埋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地将她嘴里的血丝尽数掠走了。
唐妩这人向来喜欢他亲她,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口腔内的气息清新好闻,还更是因为他嘬,舔,碾,吸样样都会弄。
见他卖力,她便又配合的呜咽了两声。
可郢王又怎会受得了她这一声一声从嗓子眼儿里弄出来的动静。
这下,之前刚刚还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二人,顷刻间就改了姿势,失了控。
两人一边亲,一边动。
唐妩为了给他腾地方,身子便缓缓地向里头挪动,郢王为了拉近距离,自然也整个人都忍不住倾身上前……
接着,她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缠绕在了他的腰上,逼的他手指关节泛白,喉咙差些失声冒烟……
……
最终,还是唐妩那声又娇又媚的哼唧,才把月色唤了下来。
随着喘息声的渐渐平复,唐妩终于得空把他们刚刚还在谈的正事回忆了起来。
还别说,人出点汗,脑子好像都会跟着变得通透些,她忽然就明白了他刚刚为何要发那通脾气了。
说到底,那终归是她的爹娘。
如果将他们扫地出门,那未来必生祸患,不孝这个名声若是真落下了,那郢王府势必是要被言官参一本的。
所以与其说他派去的人是保护他们的,还不如说是盯着他们的。
还有他最后骂自己的那几句话,更是能让她的爹娘清醒些,如果反之,依照她爹娘的个性,估计立马就显露出得陇望蜀的本性……
唐妩越想越明了,待彻底想通了,她便用十分崇拜的目光朝他望去。
可这些个想法都是唐妩刚刚自个儿想通的,郢王自然猜不到,他猜不到,也就不可能意会到她这表情中的真实的意思。
郢王凝眸瞧她,他恍然觉得她的眉眼真是骨骼惊奇,她这么就朝他眨一眨,他好似就沦陷在了她的万种风情里。
真真是鬼迷心窍。
“怎么,舒服了?”他用唇去蹭她的耳朵,温热的湿气在她的鬓角出喷洒开来。
唐妩好笑地回看着他,她突然觉得这男女之事的妙趣,有时便在于一个清醒着,另一个却还沉迷着。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背脊,唐妩爱极了他这幅得意又深情的模样。
她也不戳破,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烛火摇曳,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儿不是她的喜桐院,这是他的岁安堂。
关于“不能同榻而眠”这个事,唐妩到底还是计较的。
就像现在,她已经很累了,若是这时候再叫她起身穿衣裳回喜桐院去,那真还不如让她直接睡地上。
况且外面现在还是冬季,她都能想象到外面的寒风刮的有多么的厉害……冷风入袖,不打上几个冷颤才怪。
哪有能在这抱个热乎乎的身子睡觉来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