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可以见唐妩,李氏立马拍拍屁股就起来了。
片刻的功夫,曹总管就带着李氏进了喜桐院。
刚刚李氏敲第一遍敲门曹总管没给开,就为了给唐妩递话。这不,等李氏推门进来了,唐妩已经“病怏怏”地躺在了床上。
李氏打量了这屋子一圈,觉着内室的摆设还说的过去,可这屋子也未免太冷了,这大冬天的,连点炭火都没有吗?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唐妩嘴唇煞白,朝门口挥了挥手,低声喊着:“水,水。”
李氏见此,也连忙一愣,她没想到,这偌大的王府会如此苛待妾室。
“阿妩,娘来了。”
见她来了,唐妩坐起身子,低着头小声啜泣道,“娘来看我做什么,娘得了宅了,得了银钱,想必生活的正是有滋有味才是,怎么会想起我?”
李氏连忙走到她身侧,握起她的手道:“娘知道你过的不好,这才放心不下你来看你。娘问你,殿下可还曾来过你的院子?”
“自打母亲来了京城,殿下就再没来过这儿。”唐妩道。
李氏叹了一大口气,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要他这些恩惠了。这样,这两日,你找个机会跪下来求一求殿下,好好伺候他一番,然后让他把留在唐宅的婆子和侍卫都带回去,你失了宠,我和你爹爹也不好再用这府里的人了。”
听到此处,唐妩心里还是一酸。
她的爹娘是什么样子,她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可听到这般绝情的话,心口还是微微发了疼。
唐妩想着,这样母亲,真可谓是天下头一份,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娘,这样的话,你再不要说了,你若是把那些婆子侍卫都还回去,那宅子和银两自然也得还回去。”
“那怎么行?我的女儿给他做了妾室,伺候了他这么长时间,那宅子和银子就都是他应该给的!哪里还有要还回去的道理!”一听说宅子和银两也要交还,李氏立马又恢复成了市井里头泼妇的样子。
李氏还没说完话,唐妩就冷笑道:“妩儿是殿下从外面赎回来的,身契到现在还在殿下手里,他本就无需再给你们钱。娘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是去衙门敲鼓。。”
像李氏和唐清风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靠着撒泼耍无赖活着的,根本没和衙门打过交道。所以说,对付他们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他们,哭也没有!喊也没用!告倒衙门也没用!
李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就是她刚刚说的这些话,也是唐清风提前教她的,这下被唐妩这么一说,立马就没了主心骨。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氏有问。
“娘若是不信,也可回去问爹。”
唐妩说的李氏忐忑不安,李氏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了几圈,实在没了主意,便随便找了个由子,迅速回了唐宅。
——
郢王今日事多,又忙到了亥时才回。他刚要朝喜桐院走去,就见于桢跑过来拦住了他的脚步。
“出什么事了?怎么慌慌张张的?”郢王道。
于桢气喘吁吁道,面色煞白:“事情紧急,可否请殿下移步到书房再议?”
郢王见四下无人,便开口道:“你在这说便是,无妨。”
这下于桢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恳请殿下移步到书房再做商议!”
郢王一把将他拉起来,皱眉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于桢的脑袋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叫一根筋,郢王清楚的很,今夜他要是不肯去书房,他就能一直在这跪着。
郢王叹了一口气,只好转身和于桢一同回了书房。
于帧上先是举起手臂点了灯,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窗。
“说,究竟是何事?”郢王坐到了书案后的一张四方椅上,低声道。
“殿下,今夜亥时三刻,属下亲手杀了承安伯。”
平地一声雷,于桢刚说完这话,便看着郢王皱了眉头。
“就在刚刚,承安伯府让人烧了……是渝国的人做的。”
渝国的一切,都是郢王的心头大忌,于桢这才不清不楚地起了个头,就见郢王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说清楚。”郢王寒着嗓子道。
“属下本打算在今夜潜入承安伯府抓个他个现形,可谁知,竟然遇到了……渝帝。”
中戌关那场战役,于桢便是副帅,且他身上所中那致命一剑,便是受渝帝萧胤所刺,所以他认得那张脸,也不足为奇。
“属下本以为是承安伯瞧着最近事情有变,准备叛逃,可没想到,渝帝今夜登门,他竟然也是不知情的。”
闻言,郢王手上指节都已开始泛白,他知道大燕有不少渝国的细作,但却不知道边境已经乱到敌国君主亲自登门还不自知的程度!
不过这也就难怪,为何前世那个“前朝宝藏”的消息,会在一夜之间传开来……
“属下看的出来渝帝并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称是江南那头的一个富商,只说要从承安伯这讨一名女子即可。承安伯见对方已动了杀心,就连忙将他那十几房的小妾都叫了过来,并承诺只要有他想要的人,就立马会送给他。可那十几房的小妾根本没有渝帝要找的人,后来渝帝身边随从忽然拿出了一副画卷,问承安伯认不认得……”
此刻,于桢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残破的画卷。
他一抬臂肘,立马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物证太过重要,实在不能丢失,他便在火光起来的那一刻,冲进去一把抢过了那随从手上的画卷,也正因此,他又生生挨了一箭。
等郢王看清了画中女子后,双眸已如碎裂的寒冰一般。
卷中的美人,像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妖娆多姿,妩媚逼人,就连眼角的风韵都和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