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地嗯了一声,复又埋首在她的颈处。
他的冗长的呼吸猝不及防地钻进了她的衣衫里。
唐妩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也不知是碰着了哪,没想到他突然发出了“嘶”的一声,面露苦色。
这下,唐妩便更懵了,紧接着,她就见他的大手覆上胸口,轻咳了两声。
唐妩眉头紧锁,立马伸手去扒他的衣裳,一揭开,就看到他的胸口有一处还未彻底愈合的刀伤,刀伤不浅,离心口又近。
唐妩指尖轻轻覆了上去,紧张道:“这是怎么弄的?嗯?”
近来因倒卖军械一案,嘉宣帝抄了一家大户,是京城王家。
俗话说的好,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郢王带官兵亲自扣押了王家的一众男丁,就在考虑王家妇孺该如何安置的时候,那年事已高的王家太夫人,竟然在装疯卖傻间,从胸口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郢王刺去。
谁能想到,一家的老太太竟然习过武。
若不是郢王反应极快,那势必要被插在心口当间上,当场毙命。
唐妩急得不行,捏了捏他的手心,“快说呀。”
郢王见她是真着急了,忙低声道:“这是前阵子的伤,已是快好了。”见他未说缘由,唐妩也不好明着追问,只能心疼地又看了两眼。
过了半响,唐妩才呢喃道:“殿下是因为受了伤……那日才没来吗?”她的睫毛轻颤,就似那春日里连连摆动的蝴蝶翅膀。
郢王低头亲她,低声道:“不然呢?”
这下子,唐妩哪还有小脾气了,那白白嫩嫩的身子,立马乖顺地倒在了他怀中,整个人软的不像话,接着,她又凑到他耳边,柔声细语地叮嘱他,以后万事要小心。
郢王笑着嗯。
不一会儿,他就起身吹了灯。
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唐妩自然知道他吹灯是何意。
“殿下身上还有伤……”
“我知道。”
“殿下,太医说的四个月……还未……”
“我知道。”
室内被人偷走了光,只剩下稀疏的月影,他的面容棱角分明,胜似谪仙,可谁能想到这难以取悦的人,竟会愿意放下身段,去主动讨好一个人。
这人贯会的一点,便是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粗暴的时候粗暴。
唐妩两只小手攥紧了被褥,整个人拱成桥型,她哪知,这人只用了两根手指,就给她摸的明明白白,双腿颤颤。
半响,她被揉搓的泪珠子都挂在了眼角,她咬着嘴唇问他,“快过亥时了,殿下还不走吗?”
“你舍得我走吗?”他翻过她的身子,咬着她的耳垂道。
都说辛苦耕耘都是为了迎接收获。
到了后半夜,郢王到底是食用了自己栽种的果实。
郢王不停地咬着她的脖子,啃着她的骨头,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再不叫这妖精为祸人间。
长夜漫漫,这人到底是宿在这儿了。
翌日天色将明,唐妩在他怀中醒来,她推了推他的身子,悄声道:“殿下该走了,一会儿红珠她们该进来了。”
郢王翻身将她揽入怀中,有些烦躁地捏了捏她的胯骨,这天一亮,他就不是她嘴里的好郎君了。
唐妩看出了他的不满,只好十分贤惠的下地帮他穿衣,整理腰封。
“等过了年关,本王便娶你过门。”看看,又是个命令句。
唐妩撇撇嘴,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这入了夜的柔情,好似阳光一照便会消失,这样柔情的话,他难道就不只到说的再好听些?
唤一句卿卿也是好的呀。
唐妩故意回道:“我还以为,殿下要娶安家姑娘入门呢?”
郢王身子一怔,在察觉到她的醋意之后,立马勾起了嘴角,“生气了?”
“自是不敢。”唐妩道。
他低沉地唔了一声,又道:“你有何不敢?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能让宁国侯世子登门提亲,我瞧你这本事大的很。”按说以郢王那闷沉沉的性子是说不出这话的,可话到了嘴边,总有失言的时候。
唐妩心里轻笑,面上未显,反而踮起脚拨弄了两下他的头发。
郢王掐着她的腰道:“在做甚。”
唐妩坏心眼儿地他耳旁呼了一口气,娇着嗓子道:“许是我看错了吧,方才妩儿还以为殿下头上长了一株绿头菇。”
听完这话,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就移到了他的臀瓣上,略重地抽了一下道:“你倒是真敢讲。”
又磨蹭了一会儿,等郢王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唐妩又拉住他的手道:“殿下下次什么时候来?”
这话说的郢王整个人都舒了心,可嘴角还未勾起,就唐妩继续道:“殿下,我想长宁了,上次她在妾怀里时还好好的,奶娘刚要抱她走,她就在我怀里哭。”
一想起那一幕,唐妩整颗心都揪着疼,眼泪大滴大滴地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