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不用勉强自己。”

他将那身成为英灵后就不变的衣装脱下，换给了艾尔利。自己则打开了许久没有被人开过的衣柜，翻出了水手埃德蒙留在这里的衣服。

不合身，还有打在边角的补丁，而且，以英灵而言，额外再换一副打扮非常简单——但他还是穿上了。

“我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无关性别，外貌……我爱的是真正的你。”

换上曾经穿过的衣物，男人沉静的眉眼中似乎还残留着年轻水手的影子。幻影来自于他的眼睛，仿佛有晴朗的日子，在航行于大海的船上抬起头，所能望见的炽热夺目的阳光在瞳孔晦暗的深处燃烧。

埃德蒙单膝跪在床前，也就是半跪在艾尔利的身前。他仰头凝望着终于敞露心扉的心上人，口中在呢喃低语，他的手掌也在抚摸心上人柔美的脸庞。

“艾尔利……”

“请你给我你的手，让我带你走到我父亲的身边。我渴望他的宽容，祈求他能够理解。他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是我的爱人。”

直视过来的目光是多么地明亮，让被注视着的人，如何能够拒绝。

他本来也不会再拒绝了，不会再离开了。

在方才点头之时，艾尔利最后的犹豫便悄然消逝。

“啊啊，这个动作，还有这些台词，是在向我求婚吗？”

想通直呼，艾尔利不禁轻笑。

“亲爱的master呀，当初你拒绝了我的求婚，现在，没想到又反过来了……”

“是吗——”

埃德蒙面上稍稍显露出一分尴尬，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如果我拒绝的话，算不算小小地报复？”

“……不！这个报复也太——”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艾尔利说。

“然后，我答应。”

*****

基督山伯爵将要与未婚妻在马赛正式结为夫妻——这个消息一经扩散，迅速成为震惊全城人的大新闻。

据说，伯爵先生实在是受够了别人对美貌未婚妻的觊觎，再加上在旅途过程中，他对未婚妻的爱意越发浓厚热烈，已然到了难以自持的程度，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婚礼举办了再说。

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释放了压在心里的龌龊心思，揣测着年轻气盛的伯爵其实是迫不及待了，想要光明正大地撕开未婚妻的衣裙。毕竟这速度也太快了，连家里的长辈都不在现场，就干脆让病好后容光焕发的老唐太斯坐了本应是新郎父亲的席位。

而且，连举办婚礼的地方也不讲究了，直接选择了瑞瑟夫酒家——也就是几个月前，老唐太斯的儿子刚举办了半场婚宴的那处。

大概会有人觉得晦气，但并没人去仿佛同样容光焕发、脸色比最早见到时红润了不少的伯爵面前说那么多不必要的话。

跟在外掀起的轩然大波不同的是，伯爵的婚宴比想象中的更加低调。

他只邀请了几个人，但除却宾客之外，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邀请了哪些人。

莫雷尔先生一家在场，将酒家内唯一摆设的桌子占据了大半。坐在主位的老唐太斯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却在看到那一对新人向自己走来时，无法克制地热泪盈眶。

“即使这是梦，我也心满意足了，甘愿在婚礼结束后就死去！”

——啊，父亲，请放心。这当然不是梦了。

——虽然，我也在恍惚之中，这般怀疑过。

……

新婚之夜。

伯爵真的如外界的某些议论那般急切地撕开了他的未婚妻——现在是妻子了——的衣衫，烟味、花香，还有其他的气味混杂在了一起，形成了难以言明的迷乱的味道。

“呼……你已经，不可能再离我而去了。”

夜里，与白日里对普通人展露的彬彬有礼和矜持截然不同，复仇鬼的凶狠在此彰显无疑。

汗水打湿了眼睑和睫毛，艾尔利一点也不想睁眼，被扣得死死的手指也不想动弹。

他只好在心间无奈地叹息。

——埃德蒙啊……我已经被你拴在了这里，不能走，也不敢走了。

因为，艾尔利意识到了。

离开他，对这个男人造成的影响，会比留下……更要沉痛，更要惨烈。

他哪里还走得了呢。

第112章 番外6·1

“吉尔……”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