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是她半年来照顾谢黎太过劳累而积压出的病,本来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悄无声息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白亦筠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发作了出来。
六姨太听见,心虚到想要将头埋起来。
好在医生确定了脉象,很快和管家下去开药去了,六姨太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楼下,医生叮嘱管家了药的服用数量和次数,准备告辞。
管家送他出门,叹息道:“这病听起来听严重的啊……”
医生挥手:“不是什么大问题,发作出来也好,发作出来躺两天就行,比慢慢调养更快。”
谢黎赶回家,听到医生这话,松了口气。
只是需要调养的话,倒是还好。
他和管家说了几句话,脱下大衣,上楼去看白亦筠,意外地看见六姨太也在,而且还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白亦筠。
白亦筠脑袋上捂着凉毛巾,说口渴,六姨太立刻扭着高跟鞋倒了一杯水过来。
白亦筠说身上出汗了,六姨太愣了愣,抓起一边的手帕就给她擦汗。
白亦筠觉得无聊,睁开眼看六姨太,非要和六姨太说话,六姨太翻了个白眼,道:“说吧说吧,是我对不住你,你今天说什么我都奉陪。”
白亦筠立刻笑了,抓过六姨太的手:“六姨太,你真是个好人。”
六姨太一个大白眼翻到天上,脸色写满了消极厌世,无奈地听白亦筠瞎扯。
谢黎在旁边观察了许久,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摇了摇头,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提醒她们自己回来了。
两人都往门口看过来,露出了大同小异的惊喜。
白亦筠的惊喜带有几分不好意思:“少帅,你怎么回来了,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六姨太的惊喜就是很简单粗暴的庆幸了,站起来,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少帅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我把这丫头还给你,你自己来管她,我先走了。”
这一下午,她就没安生歇过一会儿,能将白亦筠好好地交还给谢黎,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取下来,太好了。
六姨太生怕白亦筠又出幺儿子,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谢黎和白亦筠。
谢黎错愕地看她急慌慌地跑走,回头看白亦筠,挑眉问:“你做什么了,六姨太快被你吓哭了?”
白亦筠脸色还是有几分苍白,并不明显,比起刚才好了很多。
面对谢黎的问题,她眨了眨眼,一双乌黑卷翘的睫毛和苍白肌肤映衬,更显出一份触目惊心的美丽,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回答了一句,心思很快不在这上面,仰头看着谢黎:“少帅,我能不能出去工作?”
工作?
谢黎目光微妙,在她床边坐下,放柔嗓音问道:“怎么突然想要工作?”
白亦筠垂下眼睑,有点委屈地道:“我没钱了……”
谢黎愣了一下,回过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揉了揉她脑袋:“是我错,忘了给你准备零用钱。”
“你要给我钱吗?”白亦筠眼神困惑,看着谢黎,“六姨太说,男人只有在乎女人,才会给女人钱。你给我钱,你……你是不是……”
谢黎勾唇:“六姨太难得说了一句真话。”
白亦筠瞪大眼睛,等等,谢黎这是默认他在乎她吗?
她觉得心里好像有烟火炸开,轰隆隆地响成一片,看着谢黎含笑的眼睛,心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感动。
谢黎,原来在乎她的吗?
谢黎宠溺地看着她,看她床头的杯子里没有水了,接过来道:“我去打水,等我回来。”
“嗯。”白亦筠乖巧状点头。
谢黎一出门,她的乖巧就维持不住了,捏着拳头,无声地呐喊起来。等胸口的激情澎湃发泄了一些,她回想起谢黎说这句话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嘻嘻笑,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这时候,谢黎刚好带着装满灵泉的杯子回来,看见她卷的像只毛毛虫一样,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白亦筠:“……”
白亦筠全身一僵,动作缓慢地坐起来,又一副乖巧状毁尸灭迹,将一切恢复成谢黎刚出门时候的场景,若无其事地和谢黎打招呼:“少帅,你回来了?”
谢黎点头,促狭道:“不但回来了,还不小心看见了你狂野的一面。”
什么啊……白亦筠终于忍不住,脸颊通红,懊恼地将头埋进被子里,拒绝和谢黎说话。
……
白亦筠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两天,六姨太不知道什么情况,天天来看白亦筠。
谢黎觉得奇怪,不过想到前世记忆,白亦筠在谢家没有倚靠,似乎也和六姨太是好朋友,就没怎么在意了,放任她们来往。
如此,等到白亦筠身体好了,可以到处走走跳跳,她和六姨太的关系也真的像前世一样的融洽友好了。
当然,这只是谢黎以为的融洽友好,事实上,其实是白亦筠问一句,六姨太怼一句才对。好在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心里都没有怨气,关系就在这种怼来怼去的情况下越来越亲近。
第三天,谢黎要出席一场酒会,从司令部打了电话回家,让白亦筠准备好,他下班后和司机一起来接她。
白亦筠答应了,挂断电话,惊慌地抓过六姨太的手臂:“怎么办,怎么办?少帅要带我参加晚会,我不会跳舞不会化妆不会和人说话。”
六姨太风情万种地瞥她一眼,充满了嫌弃的味道:“看清楚,你面前的可是曲州城社交名媛贵妇的老大,有我在,你怕什么?”